p;&ep;辽袖上辈子虽然进了宫,可是全然不通礼仪规矩,也没有姑姑教她。

&ep;&ep;她随心所欲地穿着新帝赏的衣裳,有时一身素白,不管宫里的忌讳,懵懵懂懂,腰带轻轻束勒腰身,勾出妩媚的弧度。

&ep;&ep;宫人都清楚,辽姑娘不需要学礼仪,她从没给新帝见礼。

&ep;&ep;甚至在春耕的行宫中,面对文武百官,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一整日。

&ep;&ep;有时候连发髻也简单束起,她不喜欢涂脂粉,偶尔唇瓣上抹一些莹润唇脂,乌发下露出一张素白小脸儿。

&ep;&ep;一面用笔杆戳着柔软脸颊,一面仰头,一双大眼眸发怔,神态娇憨。

&ep;&ep;在想什么呢?

&ep;&ep;宫里常年铺陈猩红地毯,她赤了足踩在上头,软绵绵发不出一丝声响,跳舞的时候是轻快的。

&ep;&ep;文凤真坐在榻前,只穿了寝衣,托腮静静望着她。

&ep;&ep;“不拘学什么礼。”

&ep;&ep;他随意地扔了她画本子,嘴角衔起模棱两可的笑意,“倒是可以学学这个。”

&ep;&ep;他炽热地压上来时,磨人极了。

&ep;&ep;手垫在少女的蝴蝶骨下,将她揉弄进怀,鸦睫倾覆,扫了扫她的脸颊,另一手捏着她的小腹的软肉。

&ep;&ep;文凤真摸了摸她的脸蛋:“这样更好给朕生个太子。”

&ep;&ep;“陛下!”她咬紧牙,一睁眼,瞳仁点点漆黑雾气,您在开什么玩笑!

&ep;&ep;她微微颤抖,陛下何必将无稽之谈挂在口中,他总是这样率性而为。

&ep;&ep;“知道孩子的小名儿为什么叫昭昭吗?”

&ep;&ep;他咬了咬她的脸,嘴唇蹭上她的鼻梁,笑道:“因为一定生得漂亮异常。”

&ep;&ep;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孩子的。

&ep;&ep;他从不曾提及朝政上对她的抨击,关于子嗣的言论。

&ep;&ep;辽袖自己心里也明白。

&ep;&ep;吕太医为她调理身子多年,娘胎里不足的弱症渐渐好转。

&ep;&ep;入宫之后,吕太医告诉她已经可以生育,她出神了一个下午,最终命雪芽从宫外为她寻觅避子药方。

&ep;&ep;吕太医不敢背这样杀头的罪,在一次为她请脉过后,他察觉出异常,当夜为了明哲保身,请辞回了老家。

&ep;&ep;她只是不想……再生一个孩子沦落在世人的目光指点中了……

&ep;&ep;*

&ep;&ep;苏姑姑眼角每一条纹理皆蕴了笑意,她一双手拂过少女纤弱的腰身,道。

&ep;&ep;“姑娘不必怕,一定有很多人说过,你跟你娘生得像,原本不是我该说的,宫里头都明白,陛下精神不振,就想见这张脸一面……”

&ep;&ep;苏姑姑的话在耳边忽然模糊。

&ep;&ep;辽袖转过头,一眼瞥见窗子外,春光正好,文凤真一身白袍,从书房出了花壁,径直往厅堂过去。

&ep;&ep;他身后跟了一拨奴才,灿灿天光下,花影重叠在他白袍一角。

&ep;&ep;他走得很快,目光没有片刻驻留。

&ep;&ep;不经意地扫过这间屋子一眼,也很快转回去。

&ep;&ep;辽袖松了口气,回过头,对苏姑姑露出了笑容,心头一块石头轰然落地。

&ep;&ep;文凤真倒是信守承诺,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ep;&ep;她清楚他的性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轻易放过了她,或许是自觉颜面有失。

&ep;&ep;于他而言,不过一个女子而已。若他能想开,自然再好不过。

&ep;&ep;辽袖一想到与宋公子的婚事,抚着刺绣上的嫩萝藤枝,眼底清亮,心头生出暖意。

&ep;&ep;等成婚后忘却前尘,就不会再做那些噩梦了。

&ep;&ep;过了酉时,天色将沉,拉了片片乌云,地气闷热,蛇虫鼠蚁耐不住爬出来,眼见一场暴雨要来。

&ep;&ep;宋搬山同她一块儿慢慢走在外廊青砖面上,嘴角一牵。

&ep;&ep;“刚好,我在宫里可以照应你。”

&ep;&ep;辽袖抬头:“宋公子也会进宫吗?”

&ep;&ep;宋公子低垂眼帘:“惊蛰过后,地气大动,陛下病情反复发作,原是不召外臣进宫,可是为预防出事,崔拱那边传了旨意,让我们内阁的几个人,轮流在西暖阁值房里值守。”

&ep;&ep;其实这是皇后的意思。

&ep;&ep;宋搬山说得很委婉,陛下的身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怕原本好好的,也要被妖道吴衡折腾得不行了。

&ep;&ep;成日进补些来路不明的药丸,面色红润得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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