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们一块儿出来,准备一块儿去见老首辅。

&ep;&ep;人人手上捧了卷秩,他站在绿藤萝下,面色格外白净,谦和温润的气度。

&ep;&ep;学士们笑道:“宋公子过几日就要订亲了,听说那位辽姑娘生得貌美异常,性情和顺,又是从淮王府出嫁的,真是羡慕宋公子好福气!”

&ep;&ep;另一人捧着请帖:“可不是,我爹早就叫我备了好礼,只等去喝宋公子的喜酒,按道理您成了家,就别老睡在值房了,多回去陪陪家人才是正事。”

&ep;&ep;宋搬山低敛眉眼,显示是高兴的,却有些克制。

&ep;&ep;“只是订亲,还未成婚。”

&ep;&ep;学士们笑道:“订了亲还不就是你宋家的人了!”

&ep;&ep;众人正喧嚷间,蓦然,宋搬山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

&ep;&ep;手中卷秩哗啦啦落了一地,四散凌乱。

&ep;&ep;学士们手忙脚乱地去捡,却瞧见一只黑色鞋履踩在了卷秩上,纹丝不动。

&ep;&ep;一名学士忿忿不平地抬头:“哪来的狗腿,还不赶紧起开!没长眼呐你——”

&ep;&ep;话音未落,这名学士被谢明一脚踹倒在地!

&ep;&ep;“哎呦”一声,捂着嘴,口里吐落血沫和两颗牙。

&ep;&ep;“谁踹的人,站出来!”

&ep;&ep;众学士群情激愤,一抬眼,方才踹人的是京城有名的二世祖谢明!

&ep;&ep;后头跟了一帮气宇轩昂锦衣华服的世家子,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们。

&ep;&ep;而那只黑色鞋履的主人,正是淮王文凤真。

&ep;&ep;文凤真方才撞了宋搬山一下,毫无歉意,又用鞋履故意踩上卷秩,他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碾动了一番。

&ep;&ep;凤眸微抬,终于落在了宋搬山身上。

&ep;&ep;谢明嚣张地一脚踩上石桌,冲着学士们抬了抬下巴:“怎么,就是本公子踹的你,有意见?”

&ep;&ep;“你们不长眼的冲撞了淮王殿下,挡了咱们的路,还敢出言不逊,踹你一脚都是轻的!”

&ep;&ep;地上的学士捂了一嘴血,跌跌撞撞站起身,一脸畏惧。

&ep;&ep;晓得这帮二世祖下手不知轻重,做什么都有家里兜底。

&ep;&ep;而他们大部分都是寒门学子,苦读多年,为此事搭上前程犯不着。

&ep;&ep;其余人满脸愠怒,面色涨得通红,气得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

&ep;&ep;“你……你,分明是你们先撞了宋公子!”

&ep;&ep;宋搬山拍了拍衣袍上的泥土,挡在他们面前,面色平静,盯着文凤真:“淮王殿下先过去吧。”

&ep;&ep;文凤真抬起两只手,从容不迫,嘴角牵起一丝温和笑意。

&ep;&ep;“本王一向敬重宋公子,谢明啊,让他们先过去。”

&ep;&ep;两个人明面上谦让,实际剑拔弩张,死死盯着对方。

&ep;&ep;文凤真抬起手腕,宽大衣袍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上面系着一条绿绸发带。

&ep;&ep;鲜亮光滑,仿佛一根小竹子。

&ep;&ep;宋搬山一眼就瞥见了这条绿绸发带,眼眸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恢复如常。

&ep;&ep;他认出来:这不是他送给辽袖的绿绸发带吗?怎么会落在文凤真手里,还被他系在手腕上。

&ep;&ep;文凤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

&ep;&ep;“这个啊,心上人送的。”

&ep;&ep;宋搬山脊背极直,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眼皮微垂。

&ep;&ep;“这种挑拨手段,实在不高明,劣童的把戏,不要再拿走辽姑娘的东西了。”

&ep;&ep;宋搬山经过文凤真时,轻轻落下一句。

&ep;&ep;“否则……我会让你清楚什么是真正的不择手段。”

&ep;&ep;这时,门被推开,老首辅从值房走出来,见到一帮子人,皱眉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ep;&ep;谢明立刻站直了,这帮世家子还是挺怕老首辅的。

&ep;&ep;文凤真谦和地一拱手,朗声道。

&ep;&ep;“晚辈文凤真,见过首辅大人。”

&ep;&ep;“晚辈方才只是庆贺宋公子的婚事,闲叙了几句,不叨扰吧。”

&ep;&ep;首辅神情凝重,一字一句声音洪亮,似厉声呵斥:“淮王殿下,吾儿的婚事,没有请你,你也不必过来,老夫在朝中为官多年,这点话还是算数的!老夫的脾气你也明白,丑话说在前头,若让我当日见到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ep;&ep;世家子们吓得腿都软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文凤真说话,上一个这么训斥的还是他爹,他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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