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黑暗中,周遭落座了几位清贵的雅客,安静下来。辽袖听到了熟悉的呼吸,甜梨香一缕一缕萦绕。

&ep;&ep;她浑身一凛,不由自主前倾了身子,错愕地转过头。

&ep;&ep;殿下?

&ep;&ep;黑暗中,只能看清他极白的侧颜。

&ep;&ep;文凤真漫不经心地牵起笑意,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

&ep;&ep;“辽姑娘,我是见不得人的吗?”

&ep;&ep;辽袖环顾四周,进禄冯祥两个老奴才竟然跟在后头。

&ep;&ep;他果然还是跟来了,辽袖叹了口气。

&ep;&ep;文凤真从不会一个人孤独地在湖畔饮酒,自怨自艾。

&ep;&ep;霸道地横插一脚,让所有人看他的脸色,一颗心坚韧不拔地认定自己是对的。

&ep;&ep;这才是文凤真的作风!

&ep;&ep;她失措地低垂眼帘,衣领透出纤长的脖颈,沉闷的光线照着她的皮肤,泛起光泽,她浓睫晃了晃,不安地问道。

&ep;&ep;“殿下不是回去了吗?”

&ep;&ep;她竭力维持着镇定。

&ep;&ep;她与宋公子有约在先,被他看到又如何呢。

&ep;&ep;她没有给他解释的必要。

&ep;&ep;因为这辈子,她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ep;&ep;文凤真将一个礼盒放在桌上,不轻不重一道声响,引来了宋公子的注意。

&ep;&ep;文凤真敲了敲礼盒:“忽然记起,辽姑娘的礼物,我还未打开。”

&ep;&ep;宋搬山有些诧异,随即面色如初,静静一笑。

&ep;&ep;“殿下怎么有空来看皮影戏了,我记得殿下十分不喜这些民间玩意儿,不喜人多的地方。”

&ep;&ep;文凤真忽然绽颜一笑,眼底清亮,微微疑惑。

&ep;&ep;“咦?原来宋公子知道今夜是本王的生辰啊!”

&ep;&ep;文凤真慵然靠在椅背上,微掀眼帘。

&ep;&ep;“本王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毕竟一年到头就这一次生辰。”

&ep;&ep;冯祥是个惯会观察眼色的人精,顿时冷汗直流,气氛不对啊。

&ep;&ep;殿下明明是怡然自得说出这句话,怎么杀气升腾。

&ep;&ep;宋搬山愣了一下,笑道:“原来今日是殿下的生辰,我还未备礼,实在失礼,改日一定送上。”

&ep;&ep;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寒暄客套间,小厮跑上来递了戏单。

&ep;&ep;一把折扇上工工整整写了三十多个戏名。

&ep;&ep;“其实辽姑娘是看戏的行家。”

&ep;&ep;文凤真一眼未扫。

&ep;&ep;上辈子宫里专门陈设的有她喜欢皮影戏、口戏班子,从南到北搜罗来技艺精湛的手艺人,当时有个叫张六郎的她很喜欢。

&ep;&ep;“就点一出县令治堂。”

&ep;&ep;文凤真嘴角微扬。

&ep;&ep;宫人每日都会禀报辽姑娘看了什么戏,这出《县令治堂》她每月都会看一两遍。

&ep;&ep;想着想着,他不免瞥向宋搬山,牵起一抹嘲讽的笑。

&ep;&ep;宋搬山真的清楚她喜欢什么吗?

&ep;&ep;文凤真眸光一顿,他看见辽袖转过肩,将折扇递过去:“宋公子喜欢看什么?”

&ep;&ep;宋搬山认真地点了两出戏,随后抬头,笑道:“听殿下说,辽姑娘是看戏的行家?”

&ep;&ep;辽袖神情微敛:“我不拘看什么都可以。”

&ep;&ep;她淡淡一笑,侧脸:“其实再好的戏,也会有看腻的一日。”

&ep;&ep;文凤真听了这话,眼底渐渐吹了风雪,清冷月光栖满长枝。

&ep;&ep;看戏间,宋搬山取了一盏热茶,微笑着提起。

&ep;&ep;“殿下今日过生辰,是二十二还是二十三了?免得我备礼时错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