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一件事。

&ep;&ep;陛下敕封辽袖为监国长公主!

&ep;&ep;治丧期间,代执国事之权,丧期过后,再以六卿同司礼监协心辅佐新帝。

&ep;&ep;新帝?新帝又是谁?陛下生前不立太子,死后没说明白啊。

&ep;&ep;崔拱念罢,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ep;&ep;他将黄绫揭帖传给内阁重臣,传阅验证陛下的字迹与玺印,又有黄龙锡杖在她手上,千真万确作假不得。

&ep;&ep;风势催急,将少女的裙裾吹得猎猎作响。

&ep;&ep;辽袖深呼吸一口,单薄的脊梁格外坚韧,她若是输了,她会死,文凤真也会死。

&ep;&ep;昨夜,文凤真说要替她顶罪,因为她绝不能与皇帝的死有任何牵连!

&ep;&ep;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父亲,对一个女儿的偏爱。

&ep;&ep;防止他死后,她被豺狼撕咬。

&ep;&ep;当辽袖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也震惊了许久。

&ep;&ep;皇后怒不可遏,重重拍案,伸手一指:“荒谬!”

&ep;&ep;“辽袖是非婚生子!连京城任意一门高户都明白,私生子不得染指家主之位,她如何能有监国权,她的公主身份是谁允可的,有册文宝卷吗!礼部是吃干饭的,没有册封公主仪的人,诸位大臣也能认?”

&ep;&ep;皇后眼神阴狠地剐过所有人,斩钉截铁。

&ep;&ep;“拿不出册宝,就休要妄图诋毁皇家颜面!”

&ep;&ep;礼部尚书奇怪地望了皇后一眼,战战兢兢。

&ep;&ep;“回皇后娘娘,公主怎么会是非婚生子呢?”

&ep;&ep;“公主是早逝的姜贵妃的女儿啊,前不久陛下拟旨,将姜贵妃追封为顺懿皇后,公主的册宝目前保管在礼部,快!快呈上来给娘娘查看。”

&ep;&ep;姜贵妃?皇后如遭雷击。

&ep;&ep;对了,宫里还有这号人物,早逝的姜贵妃,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ep;&ep;皇帝费尽心机,联合礼部工部尚书,瞒天过海,终于找到了礼制上的漏子,将辽袖姐弟成功过继在姜贵妃名下。

&ep;&ep;“追封皇后这事,为何本宫不知道!”皇后面色涨得通红。

&ep;&ep;她气到站不住,跌坐在椅子上,头疼欲裂,眉头越拧越深。

&ep;&ep;礼部尚书赔笑道:“陛下的旨意,等他宾天之后,再行册封仪罢了,祖宗规制的东西一样都不缺。”

&ep;&ep;“啪”地一声。

&ep;&ep;皇后一只手掌的蔻丹指甲齐根折断,鲜血直流。

&ep;&ep;礼部尚书的话已经听不清了,这个油头滑脑的狗贼,只知哄陛下欢心。

&ep;&ep;皇后感到奇耻大辱,她被皇帝摆了一道。

&ep;&ep;辽袖,半年前还是一个乡下来的孤女,寄人篱下拮据度日。

&ep;&ep;如今竟然成了姜贵妃的女儿,有了正统血脉,在她眼前登堂入室。

&ep;&ep;皇帝筹谋这件事究竟有多久了?

&ep;&ep;半年?还是从很久之前就想把她认回来?

&ep;&ep;皇后抚着剧烈疼痛的脑袋,大声:“李湛!把这帮乱臣贼子拿下!”

&ep;&ep;李湛听命,率重甲军一拥而上。

&ep;&ep;辽袖死死盯着来人,大声问:“燕敕王李湛,你是不是想造反!”

&ep;&ep;她的声音沉着冷静,造反这个字眼让身后的士兵纷纷生畏怯心。

&ep;&ep;这可是当着三公九卿的面儿!当着皇帝的棺木!这个字眼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ep;&ep;一向娇弱的少女,“不配”与畏惧充斥着她的人生。

&ep;&ep;她长眉一压,目光凛冽,本就美艳的五官胚子,因为一丝杀气愈发生动,让人看怔了。

&ep;&ep;这是宋搬山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杀气。

&ep;&ep;李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一低头:“怎么敢呢,长公主殿下。”

&ep;&ep;李湛咬牙切齿地一挥手。

&ep;&ep;“退后,都他娘退后!”

&ep;&ep;辽袖没有给皇后缓过气的机会,她像一把锋利的刀狠插心脏。

&ep;&ep;“陛下已经龙宾上天,立即八百里加急传谕,将讣告发往全国,陛下的丧事礼制,礼部工部共同拟定,由本宫批准执行。”

&ep;&ep;最重要的一项,辽袖声音清晰有条理。

&ep;&ep;“治丧期间,陛下并未立东宫,托付本宫与内阁根据法度礼仪拟定新帝,承继大统,保固帝业,宁王殿下不得违旨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