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疑惑此行的目的,便见路琼之一袭紫衣长袍风风火火从庭院走来,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张口便是:“什么风把佛子给吹来了?正在准备年初一早饭,被你两赶上了。”

&ep;&ep;昨晚才跟他说过今日会来府上,湛寂面无表情看他演。

&ep;&ep;三人前后进门,刺史府池馆水榭、假山怪石居多,路琼之带领他们一路往西转,走过穿堂,里面有个仪门内大院落,院中有四五间大正房,皆是轩昂壮丽,虽是冬日,里面确实蔓藤相映,真是好看极了。

&ep;&ep;萧静好随他们进房,路琼之招呼他们坐下,又命人端来茶水和糕点,眼见湛寂没动,她亦规规矩矩坐着。

&ep;&ep;趁着路大人去了后厨,萧静好低声问道:“我们来做什么?”

&ep;&ep;“吃年饭。”湛寂斩钉截铁说道。

&ep;&ep;她表示十分疑惑,“可是,可是戒律清规上明明说不能吃荤的。”

&ep;&ep;他说:“你符合‘开斋’原则,可以吃。”

&ep;&ep;“开斋”是说酒、肉、五辛属于禁食,但如果是为了治病,是可以吃的。

&ep;&ep;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萧静好暗自窃喜,但又有些沮丧,“可我只是受伤,吃这些又不是对症下药,若被湛明师伯知道,势必又要拿师父大做文章了。

&ep;&ep;她一直不敢触碰,是不想吃,只是湛寂高处不胜寒,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连累到他。

&ep;&ep;湛寂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后的光影遮去了他大半张脸,余下修长而端正的身影,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他异常沉默。

&ep;&ep;片刻后听他沙沙一句,“你太瘦。”

&ep;&ep;.

&ep;&ep;湛寂在他们用餐时便去了别处,路琼之说他去天牢慰问贾赋,具体是为什么,也没人知道。

&ep;&ep;趁着师父不在,萧静好忙压低声问,“你是不是把我的身份跟我师父说了?”

&ep;&ep;“那哪能,当初那封信上,臣只说你是我救下来的难民。公主安危大于天,任何人都不能说的,臣绝对没说。”路琼之满脸真挚,跟蒙受多大的不白之冤似的。

&ep;&ep;“当真没说?”她再三确定。

&ep;&ep;路琼之点头,“当真没说!”

&ep;&ep;看他这样子,似乎所言不假。她这才敢断定师父不让跟淳渊他们过多接触,是因为大人们的恩怨!

&ep;&ep;那顿饭她吃得很不是滋味,刚到清音寺那会,每日都想念珍馐美味,本以为再次吃到起码会喜极而泣,可东西到了嘴里竟是食不知味觉。

&ep;&ep;寺里的斋饭虽是素食,但生活在上面的人体魄健硕,少有病痛。萧静好确实是因为长身体才瘦成这样的,可并没到影响到她健康的地步。

&ep;&ep;湛寂那句“你太瘦”一直在她耳边萦绕,沙沙的,哑哑的,挥之不去,挥之不去……

&ep;&ep;“公主在想什么?”路琼之在一旁问道。

&ep;&ep;没有外人在,他变得十分拘束,也不同她一起上桌吃饭。

&ep;&ep;萧静好来回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说:“路大人,别这么叫我了,我法号静好。”

&ep;&ep;“公主就是公主,臣怎能逾越。”路琼之忽然变得一本正经,举手投足无不是官方那一套。

&ep;&ep;她盯着碗里的滋补鸡汤发愣,自嘲起来,“亡命之徒而已,既是师父和路大人的美意,静好会好好吃的。”

&ep;&ep;路琼之笑了笑,没否认。

&ep;&ep;昨夜湛寂说的有事相求,便是今日会带她用膳,不光今日,直到法会结束,公主都会在这里用餐。

&ep;&ep;“我听贾赋说,过些时日太后和长公主都要来梁州,此事可真?”萧静好给自己盛了碗汤,忽然问道。

&ep;&ep;那厢点头,“有这么回事,据说是来为新皇祈福的。”

&ep;&ep;萧静好将鸡汤喝净,一阵酸笑,“皇兄的行事作风,恐怕连佛祖也救不了。”

&ep;&ep;见路琼之不语,她踌躇片刻,终是问道:“我母亲可还安好?两年来,她不给我传半点消息,似乎也有意不让我打探她的消息。

&ep;&ep;路大人,皇后好强好胜,母亲是向佛之人,素来不争不求,我只是担忧……”

&ep;&ep;叫她思母心切,路琼之叹气,如实说道:“淑妃在你走后便被太后软禁,不过并无生命危险。”

&ep;&ep;她满脸木然,悲从中来。果然还是被当作了人质,目前来看,是只要她一天不被发现,她母妃似乎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这并非长久之计。

&ep;&ep;见她难回神,路琼之侧头问道:“公主,就‘妖女’蛊惑太子滥杀无辜一事,即便是太后想借此机会除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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