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现在越来越理解淑妃的处境,也更能理解湛寂说过的话。当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忍一时是保存实力的体现。底牌露得太早,只会让对手先下手为强。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底牌一开始就被人知道了,对方抢了先机,她只得伺机而动。

&ep;&ep;日子并没想象中那样过得慢,三月山茶花开,四月柳絮纷飞……直到七月……她心想师父该出山了吧?

&ep;&ep;之前得到白鹤时她开心及了,还想着用它当跑腿,时不时给师父写点信报报平安什么的。

&ep;&ep;可淳渊一事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有些秘密,自己默默想就可以了,不必非得强加给别人,拉着两个人一起烦恼……何况那个人还是师父,还是整个南齐数一数二的人物。

&ep;&ep;七月是雨季,暴雨连下导致湖水涨潮,许多香客不愿去上香,钟南寺主持提出让僧人们负责接送。之后一连四五天,萧静好风里来雨里去,都在船上来回跑。

&ep;&ep;中元节这日,天色暗暗,阴风惨惨的,让人瘆得慌。

&ep;&ep;天快黑时,忽然下起了暴雨,她冒着风雨送完最后一波香客回岸,全身已经湿透,正准备空着船回程,忽觉船身往下沉了一下,似是有人上来。

&ep;&ep;她带着个斗笠坐在船头,风雨打得眼睛都睁不开,以为是要去寺里的香客,也没回头,逆着风扬声道:“施主,天色渐晚,您这个时候去上香,回来的时候只怕会更晚,今天可是中元节,您胆子可真大。”

&ep;&ep;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那人没应,像是朝她走了过来。

&ep;&ep;她欲扭头去看,却被顺风雨打得脸上生疼,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接着道:“施主您往里边坐些,不要出来,雨太大。”

&ep;&ep;话刚说完,她咦了一声,发现头顶没有雨了。抬头看去,才发现头上多了把油纸伞,那抬伞之人的手指白皙而修长,霎时好看,再往上看,一身血红袈裟即便在风雨里也闪着金光。

&ep;&ep;萧静好猛然顿住,一时间风雨都被隔绝在了耳朵外,只听见自己咚咚咚咚的心跳声。

&ep;&ep;她剥开伞面,缓缓站了起来,从帽檐淌下的雨缝里看见了来人:

&ep;&ep;俊美的脸庞,浅淡的眼眸,左手上绕着一串檀木佛珠,右手撑伞,一身袈裟横跨在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ep;&ep;大半年过去,他不论何时都是如此干净与惊艳,而自己却人不人鬼不鬼的。回过魂的她有些惊慌失措,不知是该理衣裳,还是先弄头发,一顿手忙脚乱,险些载去湖里,是湛寂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她,直接把人拉下了岸。

&ep;&ep;他们前脚刚走,狂风便席卷了整个湖面,湖水一浪接一浪,小木船直接被吹飞起来。

&ep;&ep;“师父,我的船,船飘走了,今晚我怎么回去?”

&ep;&ep;她指着湖中心的黑点,急道。

&ep;&ep;湛寂没答话,把伞塞到她手里,按着她的手把伞举过头顶挡住雨水,才慢条斯理带头往小镇方向走去。

&ep;&ep;萧静好三两步追上,也不管他反对与否,解下头上的斗笠,像扔飞镖一样飞了过去,直接盖在他头顶,害怕被责备,又迅速缩头不敢看他。

&ep;&ep;好在前面的人什么也没说,微微偏头,却没直接看她,停顿了须臾,才接着往前走。

&ep;&ep;她木讷地跟着他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一家客栈前,又木讷地跟着他进门,听他对掌柜说:“劳烦给我房中多备些热水,再上些饭菜。”

&ep;&ep;直至听见这熟悉的暗哑低音,萧静好才如梦初醒,是她如假包换的师父,不是做梦!

&ep;&ep;面对掌柜投来的不明所以的目光,她掷地有声郑重其事说道:“这是我亲师父,我是他亲徒弟!请不要误会,谢谢!”

&ep;&ep;直到把对方逼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她才放心离去。

&ep;&ep;房间在二楼,一进房中,暖气十足,萧静好环顾了翻四周,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才抽空问道:“师父怎么有空来孤山?”

&ep;&ep;湛寂瞥了她一眼,脸色依旧凉漠,沉声问道:“白鹤死了?”

&ep;&ep;“啊?”她没太明白他的意思,脱口而出道,“没死啊,养得白白胖胖的,都快肥成猪了。”

&ep;&ep;“……”

&ep;&ep;他欲言又止数次,终究没说什么,只扔给她个包袱,文不对题道:“洗个澡,换上!”

&ep;&ep;“哦。”萧静好答着,僵硬地走出几步,又扭头问,“去哪里洗?”

&ep;&ep;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更,我加油!

&ep;&ep;打油诗是清代诗人作的,背景架空,不必考究,谢谢啦!

&ep;&ep;第32章、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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