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祈交过不少女朋友,但都没到那一步——在今晚之前。

&ep;&ep;她骨子里接受不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烂黄瓜。

&ep;&ep;一阵沉默。

&ep;&ep;温北砚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ep;&ep;她没将话摊开说,也没必要摊开说,他能懂的。

&ep;&ep;曲懿指了指宾馆,先一步走去,半路停下,“你没骗我吧?”

&ep;&ep;onenight,干柴烈火的代名词,落在她这,反倒成了顾虑重重。

&ep;&ep;温北砚用持续的沉默回答了她的质疑。

&ep;&ep;不同于外面的寒冷,宾馆里闷热潮湿,门一合上,曲懿心头的燥热加深几分,像被冲上岸的鱼,拼命扇动鱼鳍,脱水后的窒息感有增无减。

&ep;&ep;打退堂鼓的念头在对上男生沉沉的双眸后戛然而止。

&ep;&ep;温北砚已经脱了外套,里面薄薄的一件圆领毛衣,平直的锁骨陷进去。

&ep;&ep;他一声不吭地站在床边,却让她脑补出各种嘲讽,逃不开“看吧,我就知道你没那胆子”这层意思。

&ep;&ep;她莫名生出几分想要负隅顽抗的心思,洗完澡,披上睡袍,里面是空的。

&ep;&ep;似撩拨,也像邀请。

&ep;&ep;他低沉的嗓音侵入她的耳膜,“我给过你机会的。”

&ep;&ep;她大脑一片混沌,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的眼神像海,淋向她干涸的身体,她几乎要溺毙在其中。

&ep;&ep;疼痛激起她的生理性眼泪。

&ep;&ep;温北砚双手撑在她肩头,“你哭什么?”

&ep;&ep;和他脸上细腻的皮肤不同,他的指腹略显粗糙,抹去她眼泪的动作也称不上温柔,像有层沙在脸上来回刮擦。

&ep;&ep;难得有了控诉时间,曲懿别开脸,声音嗡嗡的,“我哭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ep;&ep;□□时全凭本能,应证了他说的“是个没有女朋友的处男”——她这辈子就没遭过这种罪。

&ep;&ep;温北砚没说话,手指下滑,缓慢抚着她下唇,好似下意识的举动,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驱使着。

&ep;&ep;他全身上下都是烫的,汗液也是,她更是。

&ep;&ep;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他的手臂压在自己身前,曲懿瞬间被吓到清醒,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臂,起身的动作压得很轻。

&ep;&ep;怕惊醒他,更怕迎接惊醒他后的疾风暴雨。

&ep;&ep;如她所愿,他没有醒,最后她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学着小说,留下几百几千的“嫖资”,更何况她全身上下一分现金都没有,最后还从他裤袋里卷走了几十块打车费。

&ep;&ep;做人做到这份上太不厚道,内心经过一番挣扎,她还是留下了一条银质手链,这是她第一部网剧杀青后奖励自己的礼物。

&ep;&ep;曾经她试图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斩断他们之间荒谬的联系,但她忘了,有些羁绊不是她单方面舍弃就能终结的。

&ep;&ep;……

&ep;&ep;曲懿感觉自己手脚都变轻了,呼吸长长短短,节奏不一,脑子里反复循环着他那句“我能忘记吗”。

&ep;&ep;听上去什么都没说,实际上却包含了很多层意思,任她解读。

&ep;&ep;言多必失,她一时找不到最为恰当的措辞,只能故意拖延时间,目光无声地来回,每次都精准地避开他的脸。

&ep;&ep;温北砚耐心十足,安静等着她的回应。

&ep;&ep;曲懿脸上装模作样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心虚的人是她,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是她理亏,最后只能用厚脸皮四两拨千斤道:“我这张脸,一般人见了确实不容易忘记。”

&ep;&ep;-

&ep;&ep;“懿姐,从你上车到现在,已经叹了二十三次气了,你要是怕见小赵总,咱就随便找个理由先搪塞过去。”

&ep;&ep;“你不懂,我现在最怕的人不是他。”

&ep;&ep;曲懿阖上眼皮,纤长的睫毛盖下一片阴翳,见她这副惫懒的状态,大壮忘了刚才的话题,一脸关切地问:“懿姐你最近几天是不是又失眠了?我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ep;&ep;“没失眠,就是做贼去了。”

&ep;&ep;大壮啊了声。

&ep;&ep;曲懿扯扯唇角,补充道:“我做贼心虚。”

&ep;&ep;“……”

&ep;&ep;这次见赵时韫,其实是曲懿主动提出的,今天早上,周挽告诉她陆星蔓团队已经确定接下恋综,也就是说未来一段时间,她不仅要和她待在同一空间议论别人的爱情,她俩和苏祈曾经的三角关系也会时不时被人拉出来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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