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除非,半夏是个疯子。

&ep;&ep;可是,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半夏和一个疯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ep;&ep;我不禁有些黯然,又点上了一根烟。

&ep;&ep;小林拿着抹布清洁着吧台,我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小林,半夏的故事,你是听谁说的?你能保证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吗?说实话,我问这个话,是有一点私心的。如果小林讲的故事没有证据支持,我只能写出一篇悬疑小说,换取微薄的稿费。如果小林能为我提供第一手的资料,那么我就能写出一篇社会写真纪实,发表在畅销杂志上,得到千字千元的巨额稿费。

&ep;&ep;听了我的问话后,小林对我说:这个故事当然是真的!我就是在附近的村落里长大的,和半夏同龄。小时候我就认识半夏,自从她住进黑楼,我才渐渐与她失去了联系。这个故事我是听我父亲告诉我的,他就是那个发现牌坊坍塌的邮递员。当时,他也跟随村民来到了黑楼,想要赶走顾老太太与半夏。别忘了,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孩,我父亲也担心恶魔会摄走我的魂魄。就是我父亲发现了二楼的落地窗户冒出了黑烟,也是他第一个爬上二楼救火的。

&ep;&ep;太好了,小林,你能介绍我认识你父亲吗?我想采访一下他。我塞给了他一张名片,还顺便塞了几张百元大钞。

&ep;&ep;小林面露喜色地回答:没问题,罗先生。不过,我父亲今天去镇上看病了,我安排你们明天见面吧。

&ep;&ep;见我很是开心,小林又对我说:对了,罗先生,您还可以采访另外一个知情人,秀娟的父亲。秀娟的父亲当时是镇上医院的医生,半夏被送进医院后,就是秀娟的父亲负责医治,他可以向你提供很多有用的线索。

&ep;&ep;真是一个有用的线索,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秀娟正坐在钢琴旁,拉开了挡住落地窗户的窗帘,翻着一本小说。

&ep;&ep;我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发现她正在看一本悬疑小说,是一个叫庄秦的作家写的《夜长梦多》。这本书我也看过,知道这是一个关于恶魔与阴谋的悬疑故事,于是我问她:秀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恶魔吗?

&ep;&ep;秀娟摇了摇头,说:不,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怪力乱神的说法。她合上了那本《夜长梦多》,指着封面上一个背上全是文身的男人,说,就像这本书里所说的那样,所有离奇的事件,最终都可以找到合理的解释。没有什么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ep;&ep;那你怎么解释顾老太太之死与半夏的发疯呢?半夏的手指是被谁切下来的?顾老太太的耳朵又是被谁切下来的?如果不是恶魔,又是谁呢?我的问题犹如一串连珠炮。

&ep;&ep;秀娟瞟了我一眼后,说: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不是恶魔作祟!

&ep;&ep;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ep;&ep;她答道:好吧,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她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住客后,对我说:我们找个地方,我单独给你说吧。

&ep;&ep;五年前,秀娟十四岁,她也与半夏和小林同龄。

&ep;&ep;那个夏日,持续一周的暴雨终于停止了,秀娟来到了镇上的医院,缠着父亲下班后带她去城里玩。听说城里的音像店新进了一批港台明星的磁带,秀娟特别迷恋那几个叫f4的电视明星。

&ep;&ep;秀娟很害怕去父亲的诊室,因为里面到处都摆着泡有褐色药水的瓶子。瓶子里,全是各种人体器官。干涸的心脏、凸起的眼珠、皱巴巴的皮肤……看一眼就会让人做噩梦。所以秀娟就在诊室外的长椅等着,不一会儿她竟然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ep;&ep;大概是在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秀娟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了。本来她以为是父亲下班了,她正欣喜若狂地准备叫父亲跟她一起去城里买磁带。但她很快就发现是自己弄错了,因为她看到几个村民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冲进了父亲的诊室。

&ep;&ep;秀娟知道,这一下父亲肯定有得忙了,看来今天没办法准点下班,更没时间陪她去城里买磁带了。她很失望,准备离开医院,却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诊室里传出一声女孩的呻吟。这呻吟,她非常熟悉,是半夏的声音。秀娟曾经是五年前和半夏在一间小学里同过桌,自从五年前半夏住进了黑楼后,她们才渐渐疏远。

&ep;&ep;秀娟好奇地走到诊室外,透过门缝像屋里望去。当她看到屋里的情形后,顿时噔噔噔退后了几步,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她向上天祈祷,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再看到那惨烈的一幕。

&ep;&ep;刚才,她看到父亲捉住半夏的双手,并排放在一起仔细观察对比。半夏的右手,手指修长,晶莹剔透,仿佛两根即将成熟的小葱。而她的左手,五根手指都不见了,只剩血肉模糊的手掌,散发着血腥的气味。诊室的门关着,但门外很快就聚集了一群嗜血的苍蝇,妄图从门缝里钻进去。几个护士慌张地跑了过来,朝着诊室大门喷洒着杀虫剂。苍蝇扑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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