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秦南轻声询问,叶念文笑了笑:“打了一会儿盹,出来走走。”

&ep;&ep;“你们家也真奇怪,”秦南手里夹着烟,站在长廊台阶口,“平时的时候不见对她好,出了事儿又好像深情厚谊得不得了,做给谁看呢?”

&ep;&ep;叶念文没说话,好久,他轻轻出声:“爱是真的,有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是真的。就像我妈,其实她很在意我姐,但她觉得女人就是这样活着,她不允许我姐超出她的生活方式,可她又希望我姐过得好。”

&ep;&ep;“就像我,你说我劝我姐不报警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可能有这样的因素,但我还是会觉得,相比报警后的流言蜚语,折腾,不报警,可能是更小的伤害。”

&ep;&ep;“你知道吗,其实这种案件报警只是开始,”叶念文转头看他,“报警之后,她要一遍一遍做笔录,去陈述她的经历,她要一次一次回忆最痛苦的时刻,她要接受大家的审判和流言蜚语,还要接受败诉的可能。”

&ep;&ep;“我不是怕找麻烦,我只是不理解,到底是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去追求一个胜诉的可能?”

&ep;&ep;秦南不说话,他看着他,清晨的风吹让他手里的香烟星火忽明忽灭,而这时候,叶思北在病房里,慢慢睁开眼睛。

&ep;&ep;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有了几分亮色,转过头来,她就看见黄桂芬趴在床头。

&ep;&ep;黄桂芬半白的头发印入她的眼帘,这让她眼眶发酸,心里发颤。

&ep;&ep;她不敢惊醒她,因为她知道,一旦黄桂芬醒过来,或许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碾过她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

&ep;&ep;她转头看了一眼还有半瓶的点滴,感觉了一下身体状态。

&ep;&ep;她很虚弱,但是并不是彻底不能行走,她咬了咬牙,抬手关停了点滴,一把拔了手上的针头,蹑手蹑脚打开被子,从旁边拿了手机,从床上下床,穿过躺在凳子上的叶领,靠在墙边的赵楚楚,勉力往外走去。

&ep;&ep;黎明有了光亮,秦南想了很久,缓慢出声:“昨天我进房间的时候,屋子里乱糟糟的。”

&ep;&ep;“到处都酒瓶,空气里是散不开的酒味,烟味。卧室里是药盒,到处都是她吐的东西。”

&ep;&ep;“我都快认不出来是她了。”

&ep;&ep;“叶念文,你说人为什么要公正呢?”

&ep;&ep;叶念文转头看他,秦南笑了笑:“因为公正,是人好好活着的基础,如果一个世界,连最基本的公正都没有,你让一个人怎么相信,她可以在这世界上好好生活?”

&ep;&ep;“别人可以欺辱她不受任何惩罚,她付出善却得到恶。这样一个世界,你让你姐怎么去接受?”

&ep;&ep;“她报警,固然有很多困难,但至少她在挣扎,如果直接放弃,那固然风平浪静,可这也就是绝望的由来。”

&ep;&ep;“可哪里有绝对的公正……”

&ep;&ep;“如果有,”秦南打断他,“要你们做什么?你们这些当律师、当法官、当检察官的,不就是为了维护这个世界上的公正而存在的吗?”

&ep;&ep;“你,我,叶思北,”秦南认真询问,“这世上每一个善良的人,不都是在为了追求公正而奋斗一生吗?”

&ep;&ep;叶念文愣愣看着秦南,也就是这时候,医院里传来黄桂芬歇斯底里的大喊:“思北!思北!!”

&ep;&ep;秦南和叶念文对视一眼,立刻朝着病房里狂奔,就看见叶领赵楚楚站在黄桂芬身后,黄桂芬抓着一个护士:“人呢?你怎么可以让她走?她人呢?!”

&ep;&ep;“妈,你先不要急。”

&ep;&ep;叶念文拦住黄桂芬:“小姐,您看见她往哪里走的?”

&ep;&ep;“就顺着长廊出去了。”

&ep;&ep;护士也有些吓到,指了医院长廊:“她应该是想离开医院。”

&ep;&ep;“分头找。”

&ep;&ep;秦南立刻出声:“刚才咱们站在门口,没见她,她肯定是往后门绕路了。”

&ep;&ep;叶念文点点头,黄桂芬一听他的话,就往后门小跑过去。

&ep;&ep;一家人往各个方向去医院的出口分头找,赵楚楚安抚了一下护士,也跟着去找人。

&ep;&ep;叶思北身体很虚弱,她走走歇歇,一开始在长廊她遇到了秦南和叶念文,只能从后门走。

&ep;&ep;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她怕别人影响她的决定,也怕自己失去这好不容易拥有的勇气。

&ep;&ep;她要去报警。

&ep;&ep;这一次,她一定去。

&ep;&ep;她在花坛旁边坐了一会儿,撑着自己站起来,走了没有几步,她就听到一声大喊:“思北!”

&ep;&ep;叶思北抬起头,看见黄桂芬站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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