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金圣宫娘娘在轻轻哭泣着说话:“主公啊!我和你分开了三年,天天两头思念,你让孙长老来解救,现在孙长老也死了,我们又何时才能见面?还能不能见面啊!”

原来她是以为孙悟空死了,没人能救她回去了。

孙悟空爬到她耳朵根后面,悄声道:“圣宫娘娘,你别怕。我是孙长老,没死,只是金铃又被妖王拿回去了,又防范得紧,不肯开门,我出不去。你再去哄哄他,哄他来睡觉,我才好脱身行事,再想办法救你呀。”

金圣宫娘娘听见有人说话,却又不见人影,吓得心里发麻,抬起头来左右四看:“你现在是人是鬼?”

“我也不是人,我也不是鬼,我现在变成了个苍蝇在这里。你不要怕,去请妖王吧?”

“你不要糊弄我。”金圣宫摇摇头不信。

“我怎么会糊弄你?你若不信,摊开手,我跳下来给你看。”

金圣宫娘娘把左手打开摊在眼前,孙悟空轻轻飞下来,落在她莹白如玉的手掌上,就好像是百合花上落了一个黑点。

金圣宫娘娘看见果然有一个苍蝇,把玉掌移近了些,问:“神僧?”

“是!就是我神僧变的。”孙悟空嗡嗡答应。

金圣宫娘娘这才信了,轻声道:“我去请他来,你要怎么做?”

“古人讲:断送一生惟有酒。又说:破除万事无过酒。酒是有很多用处的。你请他来,和他喝酒,把你贴身的侍女,叫一个进来给我看,我变作那个侍女,在旁边服侍,就好下手。”

金圣宫娘娘依言,叫一声:“春娇?”

屏风后面就走出来一个玉面狐狸精变化的美女,过来跪下:“不知,娘娘叫我有何事?”

“你去叫她们来点纱灯,焚麝香,你扶我去前面,请大王来安寝了。”

春娇应了,到后面叫出来了七八个鹿女狐女,点着两对灯笼,烧了两炉麝香。孙悟空飞过去,落在玉面狐女头上,吹口气,把一个瞌睡虫轻轻吹到她鼻孔里。

春娇只觉得困倦不已,站也站不住脚,只想闭眼睡觉,就回到她自己房里,倒在床上就呼呼睡着了。孙悟空飞来,摇身一变,变成春娇一般模样,转过屏风去和其他侍女们站在一起。

金圣宫娘娘走出去请赛太岁,有小妖看见了,去报给赛太岁:“大王,娘娘来了!”

赛太岁忙走出剥皮亭来迎接。金圣宫娘娘迎着赛太岁,一脸柔情说道:“大王啊,烟火熄了,贼也不见了,夜深了,请大王回房安寝吧。”

赛太岁满心欢喜:“娘娘珍重,刚才那贼是孙悟空。他打败了我先锋,打杀了我小校,变成有来有去进来,骗了我们,我们这样搜索,也找不到踪迹,所以心头不安。”

“那家伙应该是逃出去了,大王不要多虑,先睡觉去吧。”金圣宫娘娘温柔的说着。

赛太岁见金圣宫站在身边恩爱相请,不敢再推脱,只得吩咐小妖们小心火烛,谨防盗贼,二人走向后宫去。

孙悟空假变的春娇,跟着两边侍女一起迎接。

进了门,金圣宫娘娘请赛太岁坐了,吩咐道:“拿酒菜来给大王解忧。”

赛太岁也笑道:“正是正是,快拿酒来,我给娘娘压惊。”

假春娇和众侍女端上了蔬果糕点,肉食酒菜,拿着酒壶倒了两杯酒。

金圣宫娘娘拿起一杯酒来敬赛太岁,赛太岁也拿一杯来敬金圣宫,两人笑眼盈盈,交换了酒杯。赛太岁一口干了,呵呵直笑。金圣宫也抿着嘴,把一杯酒都慢慢喝了。

假春娇在旁边拿着酒壶,又给两人满满斟上,说道:“大王和娘娘今夜才喝交杯酒,请再来一杯,合个双喜杯儿。”

两人眉开眼笑地又喝干了。

假春娇孙悟空又叫:“大王娘娘喜会,众侍婢会唱的快唱,会舞的跳舞来呀。”

侍女们唱的唱,舞的舞,来给赛太岁和金圣宫助兴。两人乘着兴,又喝了很多酒,看看差不多了,金圣宫叫侍女们停了歌舞,去外面伺候。

众侍女出去了,只有孙悟空在旁边拿着酒壶不停倒酒。金圣宫娘娘柔情款款,一片云情雨意,尽说一些夫妻情话。赛太岁酒意熏熏,只觉得骨软筋酥,淫心大动,可惜没福,不能沾身,真是猫咬尿胞空欢喜!可怜!

两人说一会,笑一会,金圣宫娘娘问:“大王,宝贝没有损坏吧?”

“这宝贝是先天抟铸的东西,哪里损得坏?只是被那贼扯开塞口的棉花,烧了豹皮包袱了。”

“那怎么收拾?”

“不用收拾,我带在腰里呢。”

孙悟空听到这里,眼睛一转,心生一计,拔下一把毫毛,轻轻挨近赛太岁,把毫毛放在他身上,吹一口气,变成了许多虱子、跳蚤、臭虫,钻进赛太岁衣服里,趴在皮肤上乱咬。

赛太岁正在喝得高兴,忽然痛痒难耐,脸上笑容也僵住了,看了看金圣宫娘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到衣服下面去抓痒。抓了半晌,用指头捏出几个虱子来,凑近灯火观看。

金圣宫娘娘见了,知道是孙悟空的把戏,连忙含羞体贴说道:“大王,只怪臣妾有失妇道,服侍不周,衣服好久没有洗了,才长了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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