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伙计呵呵笑着,替自己东家道了谢。

&ep;&ep;这时,焦喜梅又道:“小哥不必相谢,这是应该的。我们老板还让转告你们东家夫人一句话,请小哥记下。就说,多亏了夫人上次雪中送炭之情,让我们老板娘深受启发,想到了以伞换伞的办法,也才有今日绸伞大卖的好光景。大恩难以言谢,只能送几把绸伞作为薄礼。”

&ep;&ep;伙计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东家夫人竟出了这般大力,那收下这捆二钱银子一把的绸伞,自是理所应当了。

&ep;&ep;“我记下了,记下了!”伙计欢喜道。

&ep;&ep;晚间,李幼蝉独自坐在卧房里,看着一捆绸伞,气得牙痒痒。

&ep;&ep;这是反过来对她示威了?李幼蝉一把拍在桌上,纤纤玉指瞬间疼得紧缩一团。

&ep;&ep;因为自己送伞过去,才让人家得了启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这么说,让自己悔恨的。但这目的确实达到了,她就是后悔了,干嘛当初要送伞过去?让他有了机会反将自己一军。

&ep;&ep;李幼蝉看着雅致轻盈的绸伞,再也不觉得它们好看了,将其抡起,往门口走去,像扔腌臜一般,将伞扔向楼梯。

&ep;&ep;总之,眼不见为净!

&ep;&ep;这时,在楼下刚清完账目的于大郎正上楼来,那捆伞刚好落在他脚边。

&ep;&ep;他叹口气,没有拾拣,径直上楼去。

&ep;&ep;屋里的李幼蝉已经宽衣缩在被窝里,看到于大郎进来,斜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ep;&ep;于大郎也难得没有讨好地对她笑,讨好地唤她的名字。

&ep;&ep;于大郎冷脸的样子让李幼蝉感到奇怪,见他还是白日里的装扮,连拖鞋都没换。

&ep;&ep;她撇了撇嘴道:“你在下面搞了半天,怎么还没洗漱?”

&ep;&ep;于大郎低低答道:“算账呢。”说罢,他已走到床前,抱起了自己的被子与枕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ep;&ep;“你做什么?!”李幼蝉厉声道,同时大惑不解。他今天这是吃错药了么?

&ep;&ep;于大郎没回头,边走边道:“我去客房睡。”

&ep;&ep;李幼蝉心中一紧,莫不是他猜到了什么。可她又不能直接问他,万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ep;&ep;她飞快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踩着绣花拖鞋几步冲到于大郎跟前。

&ep;&ep;“你……你睡客房做什么?”

&ep;&ep;李幼蝉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太温柔了些,她对于大郎可重来没有这样过,于是,她又换了平常的口气,道:“我还没问你店里的事情呢,最近生意不好,你就没个打算?”

&ep;&ep;于大郎平静地看向她,“我有打算,我打算把铺子打给别人,我明天就贴张告示在门口。”

&ep;&ep;李幼蝉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ep;&ep;“你说什么?我辛辛苦苦给你张罗的生意,你不做了?”

&ep;&ep;于大郎弯了弯唇角,李幼蝉觉得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特别可恨,却一时不敢像从前那般张口就呛他。

&ep;&ep;“我知道是你辛辛苦苦张罗的,所以我想过了,这铺面市口好,加上屯了不少货,打出去能有不少钱,比我们当初盘下来还要贵些。总之是不亏了,钱全归你,我一分不要。你不愿打铺子也行,我明日回去了,掌柜和伙计都还留在铺子里,你有什么打算,直接找他们商量。”于大郎在李幼蝉面前,很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ep;&ep;李幼蝉傻了眼,语声变得吞吞吐吐。

&ep;&ep;“你……你说什么?你不要铺子了?”他的意思,好像是说,他连她也不想要了?

&ep;&ep;“于大郎,你翅膀硬了不是?你凭什么这么干?”李幼蝉捏紧了衣角。她就算做了什么他看不上眼的事情,他也没资格跟她说这种话。

&ep;&ep;就算这日子不过了,也是她把他扫地出门,怎么轮到他先开口了?

&ep;&ep;“凭什么?”于大郎冷笑一声,“你一次次地针对颜记伞坊折腾,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都嫁给我了,心里还记挂着别的人,我还怎么过?”

&ep;&ep;“你胡说什么?!”李幼蝉用尖锐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推测而已,他有什么真凭实据?自己又没有私下去找过那人,谁还能说她不守妇道了?

&ep;&ep;于大郎呼出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

&ep;&ep;“我没有胡说!自打上次你让伙计送了伞去人家家里,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找你姐姐旁敲侧击地问过,她也不知道你与人家有什么过节。我想着他家夫妻两个都是你的同乡,你姐嫁到镇上不知道。我回家给岳父岳母送东西时,他们也说不知道,想是要替你隐瞒的。还是陪你哥喝酒时,他半醉着说漏了嘴,我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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