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许管家为难地道:“老大人,我们大人当真伤得很重,床都下不来,实在没法见您。”

&ep;&ep;“哼,自己不孝顺挨了打,也好意思在我跟前卖苦?”宁肃远牵起狗就道,“滚,我今儿可还没给它们喂食。”

&ep;&ep;许管家看见狗就害怕,他侧头就让开了。

&ep;&ep;但是江亦川没动,不但没动,还心平气和地与宁肃远道:“大盛有律,凡他人之门户,无邀擅闯即为贼,遇阻仍闯便是盗。即便是遇上父母手足,此律也仍然适用。”

&ep;&ep;宁肃远一顿,接着就暴怒:“你敢说我是强盗?!”

&ep;&ep;这声音气得都带上了颤抖,一般人给个台阶也会说一句“非也”、“大人误会”。

&ep;&ep;但江亦川不。

&ep;&ep;他不但不,还跟着点了点头:“圣人有言,坏我大盛律法者,人人得而斥之。”

&ep;&ep;换句话说就是,被骂也活该略略略。

&ep;&ep;宁肃远活了四十多年,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欺负他,气得他一时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ep;&ep;护主的猎犬狂吠了几声。

&ep;&ep;他回神,这才抖着手松开绳子:“去!给我把这个满口胡诌的小儿拆骨吃肉!”

&ep;&ep;许管家大骇,连忙想拽着江亦川跑,但这一把力气下去,不但没拽动他,反而把自己带得一个趔趄。

&ep;&ep;四条大狗一齐扑了上来,许管家绝望地闭眼,一瞬间连自己的坟要修在哪儿都想好了。

&ep;&ep;然而,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撕咬之感并没有来。

&ep;&ep;试探地睁开眼,许管家就见那四条大狗齐齐立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龇牙咧嘴,吠叫不止。看起来很凶,但都守着一条线似的,没有再往前扑哪怕半步。

&ep;&ep;他疑惑地“咦”了一声,接着就有些欣喜:“江大夫,它们好像怕我!”

&ep;&ep;江亦川站在他身后,沉默片刻之后,应了一声:“嗯。”

&ep;&ep;宁肃远气急败坏地训斥猎犬:“你们在等什么?去,过去呀!”

&ep;&ep;几条大狗来回打圈吠叫,就是不肯再往前。

&ep;&ep;原本就全仰仗它们开路,它们一这样,宁肃远就有些僵住。

&ep;&ep;他没好气地看向许管家道:“不想让我再参她一本,就让她老实滚出来跟我走。”

&ep;&ep;“老大人想带她去哪里?”江亦川轻声问。

&ep;&ep;“关你什么事?”宁肃远不悦地瞪他,“你这人,说是大夫,怎么看着又不太像?别是那不孝女的姘头吧?”

&ep;&ep;……

&ep;&ep;宁朝阳拢着披风费劲地挪步,远远地就看见那人已经跟江亦川对上了。

&ep;&ep;她心里不由地一紧。

&ep;&ep;宁肃远的嘴又脏又毒,她听着是不在意的,反正再难听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她莫名就不想让江亦川站在那儿听。

&ep;&ep;脚下步子加快,宁朝阳急急地往那边赶,刚靠近回廊就听得宁肃远道:“别看她年纪轻,不知道都玩过多少男人了,你这样的愣头小子,哪里合她的口味。”

&ep;&ep;拳头一紧,宁朝阳踏上台阶就想冲过去。

&ep;&ep;结果身子刚一动,江亦川就开口了。

&ep;&ep;他心平气和地道:“宁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人我管不着,但我心里有她,不想看她孤苦无依,带伤带病也不得歇息。所以今日我站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老大人过去。”

&ep;&ep;眼皮一颤,她顿在了原地。

&ep;&ep;宁肃远犹不罢休:“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堂堂三品的台鉴!”

&ep;&ep;眸含讥讽,江亦川温顺地低头:“真巧,方才这儿还有一个三品的御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ep;&ep;“你!”

&ep;&ep;四条恶犬感受到主人的气愤,跟着四处抓起地来,嘴里呜呜作响。

&ep;&ep;江亦川丝毫不惧。

&ep;&ep;他信手拂袖,几颗狗牙便不甚显眼地滚进了旁边的草丛。

&ep;&ep;人看不见这点东西,狗却是看见了的。

&ep;&ep;大黑一颤,登时又想起了方才的场景:它朝这人扑咬过去,却被他一把掰住了嘴,看着斯斯文文的人,手上力如千钧,一拳就打掉了它半边的牙。

&ep;&ep;惊恐地往后缩,大黑噤了声。其余三条狗以他为首,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ep;&ep;第29章定情信物要不要?

&ep;&ep;没有恶犬做持,宁肃远一时间也拿江亦川没什么办法。

&ep;&ep;他身边连个替他说话的小厮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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