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

&ep;&ep;更怪异的是,这等好事都落头上了,淮乐殿下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说的居然是:“朝阳是个能干的,虽然刚死了夫婿,但办的差事没有一件错漏。”

&ep;&ep;言下之意,她是新寡,不能说亲。

&ep;&ep;李景乾听得笑了:“她死了夫婿?”

&ep;&ep;“臣怎么听说,死的只是她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外室而已。”

&ep;&ep;刚回来,就连这个也听说了?

&ep;&ep;淮乐震惊,中宫的脸色更是难看:“景乾,大好的日子你提这茬做什么。”

&ep;&ep;“随便问问。”他不甚在意地夹起炙肉扔进嘴里。

&ep;&ep;百官之上,天子面前,谁的话会是随便问的?

&ep;&ep;荣王面色凝重,皇后也低头不语。

&ep;&ep;对面的花贵妃倒是喜上眉梢,但她身边坐着的淮乐殿下压根笑不出来。

&ep;&ep;有荣王妃的前车之鉴,淮乐绝不会再将自己辛苦栽培的女官嫁给荣王那边的人,但李景乾话都说出来了,主位上的圣人自然也动了心思。

&ep;&ep;圣人招手就对刘公公低语了两句。

&ep;&ep;刘公公会意告退,出宫直奔宁府。

&ep;&ep;收了宁府那么多银子,刘德胜是乐意给宁朝阳报喜的,若真能与定北侯成婚,她就不必在皇家权势下苦苦挣扎了,想要免死金牌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ep;&ep;然而人刚走到平宣坊附近,刘德胜倏地就被一大堆纸钱扑了个满面。

&ep;&ep;“呸!”他晦气拂袖,却见许管家大哭着正带队往外走。

&ep;&ep;“哎哎。”他连忙上前,“这是怎么了?”

&ep;&ep;许管家本就哭得双眼通红,一看见他更是跌坐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拍地:“我们少君走得早啊,留下大人孤身一人,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ep;&ep;少君?

&ep;&ep;刘德胜听得纳闷了:“你们大人,几时立的少君啊?”

&ep;&ep;“就刚才。”

&ep;&ep;“啊?”

&ep;&ep;许管家抹着泪,当街与他大声解释:“今日我们宁大人已正式许江氏亦川为正头夫婿,江少君人死得凄惨,大人悲痛欲绝,已发誓三年内不再另纳少君。”

&ep;&ep;“对了,刘公公,您来这儿是?”许管家好奇地看他。

&ep;&ep;“……没。”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刘公公朝他摆手,脚尖一转,唏嘘地喃喃,“有缘无分,有缘无分呐。”

&ep;&ep;像是配合他这话似的,送葬的队伍登时吹起唢呐,凄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遗憾,飘向了平宣坊的每一寸角落。

&ep;&ep;于是一场百官宴直到结束,圣人都没再提起过宁朝阳。

&ep;&ep;他只和蔼地对李景乾道:“难得回京一趟,你多四处走动走动。”

&ep;&ep;李景乾拱手推辞:“臣久在边关,不识礼数,怕冲撞了上京的贵人。”

&ep;&ep;圣人一听就皱眉:“你替我大盛收复失地,救我流离百姓于水火,又固北漠边防、退西韩于天河山,这上京之内,除了孤,谁敢在你面前称贵?”

&ep;&ep;这话看似是对他说的,实则是对下头乌泱泱的文武百官说的。

&ep;&ep;众人低眉垂目,心里大多都是一震。

&ep;&ep;袒护器重至此,若这定北侯懂事还好说,若不懂事,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ep;&ep;正想着呢,定北侯爷就侧头说了一句:“那不如就从凤翎阁起开始走动吧,淮乐殿下可愿借宝地一游,让臣开开眼?”

&ep;&ep;淮乐眼皮不安地一跳。

&ep;&ep;迎着圣人的目光,她连犹豫也不能有,当即就答:“侯爷言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区区一个凤翎阁,哪用得着借字。”

&ep;&ep;第55章去开屏的

&ep;&ep;上一次见定北侯,还是在四年前。

&ep;&ep;那时候的李景乾沉默寡言,对打仗之外的所有事都不感兴趣,淮乐即使有一颗想拉拢的心,也完全无从下手。

&ep;&ep;但四年后再见,淮乐发现这人变了。

&ep;&ep;他居然愿意主动去女官极多的凤翎阁。

&ep;&ep;去就去吧,去之前还特意换了一身陛下御赐的百剑穿花袍,墨发高束,佩剑抱胸,若不是神情敷衍且不耐烦,她非得以为这人是去开屏的不可。

&ep;&ep;“侯爷。”淮乐试探着问,“此行可是对凤翎阁有所指教?”

&ep;&ep;“殿下何出此言。”李景乾微微颔首,“武夫粗鄙,谈何指教。”

&ep;&ep;就是单纯地想去膈应一下宁朝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