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梁统领谬赞了。”宁朝阳微笑,“我等小女子,七斗弦已是勉力难支,不像梁统领英雄好汉,两石的弓也拉得开。”

&ep;&ep;徐若水跟着看了梁安城的弓一眼,朝她小声道:“他的弦也只有九斗。”

&ep;&ep;宁朝阳瞪大眼道:“徐统领怎么能这么说,梁统领可是现下的魁首,他怎么会拉不开两石的弓?”

&ep;&ep;“我没……”

&ep;&ep;“你别说了。”朝阳抬手拦住他,扭头就对梁安城道,“请梁统领先上,给我等开开眼,看两石的弓弦拉开是什么模样!”

&ep;&ep;“梁统领这么厉害?两石的弦?”

&ep;&ep;“这还比什么,这肯定是梁统领赢了呀。”四周听了半截的人都开始纷纷感慨。

&ep;&ep;梁安城僵在马上,脸皮一阵青一阵白。

&ep;&ep;弓固墙上、以重物挂其弦,弦拉满时所坠之物的重量即是这把弓的弓力,在大盛一石弓已是重弓,两石的弓站射都困难,就更别说骑射。

&ep;&ep;他很想说自己最多拉一石弦,但气氛莫名已经被烘到了这里,话到嘴边也说不出来了。

&ep;&ep;梁安城咬牙就让随从换了一把两石的弦。

&ep;&ep;远处的李景乾沉默地伸手,扶上了自己的额角。

&ep;&ep;比试开始,二十余武将一齐策马来回奔走,要射中十丈外的草垛、半个时辰为限,以身姿和草垛上的箭簇为评。

&ep;&ep;箭簇还好说,多少一目了然,但身姿这一项各花入各眼,注定本场没有魁锣。

&ep;&ep;宁朝阳一开场就察觉到了杀气。

&ep;&ep;她不动声色地挽起弓,先射中远处草垛,再一夹马腹,飞快避开旁人的箭。

&ep;&ep;羽箭纷飞,徐若水十中其七,周世殷也中了六次,但旁边的梁安城冷汗涔涔,六次挽弓只中了两箭。

&ep;&ep;骑射最耗体力,宁朝阳没有频繁挽弓,只守着自己的节奏,开弓则必中。她每中一箭,旁边的梁安城就着急地跟着她挽一次。

&ep;&ep;这样的后果就是时辰刚过去一半,梁安城就已经累得拉不开弓了。

&ep;&ep;“愚蠢。”李景乾不悦地抿唇。

&ep;&ep;形势不太对,梁安城那边的人也发现了,眼看着己方一步一步落进下风,有人气急败坏地拉开弓弦,不等宁朝阳走开就松了手。

&ep;&ep;“宁大人小心!”徐若水开弓急射。

&ep;&ep;宁朝阳闻声就倏地往后倒在马背上,侧方一支箭飞来,与后方的箭狠狠一撞,箭簇叮地一声响,跟着就被打飞到了旁处落下。

&ep;&ep;淮乐从席上站了起来,皱了眉刚想发怒,却见评判席上有人极快地纵身,眨眼就到了那暗算之人身侧。

&ep;&ep;他一掌捏住那人的咽喉,将人径直拖拽下马,狠狠按到了草地上。

&ep;&ep;嘭地一声闷响,梁安城惊呼出声:“侯爷!”

&ep;&ep;宁朝阳从马背上坐起来,就见一抹皦玉色从眼前落下,露出后头那人满身的戾气。

&ep;&ep;“比试高低而已,你想杀人?”李景乾怒不可遏。

&ep;&ep;梁安城愣住,徐若水也有些意外。

&ep;&ep;虽说这人是其心可诛,但他这反应,是不是也忒大了些?

&ep;&ep;眼瞧着地上那人被掐得双腿直蹬,两人还是纷纷下马,上前去劝:“侯爷息怒,此处有不少王公眷属在场,不可惊着啊。”

&ep;&ep;“侯爷,松松手?????。”

&ep;&ep;李景乾置若罔闻,眼底戾气一浮就想送人归西。

&ep;&ep;一只纤手伸过来,轻轻捏住了他的手腕。

&ep;&ep;手指一僵,他侧头回眸。

&ep;&ep;宁朝阳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略带嘲弄地道:“侯爷是见不得我赢,想杀了人顺带取消了这比试?”

&ep;&ep;“……”

&ep;&ep;李景乾气笑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ep;&ep;那不然呢?

&ep;&ep;使着百般手段也想赢她的人,会只是因为担心她就这么急吼吼地冲过来?

&ep;&ep;以前她脑子一热还会信这鬼话,但现在。

&ep;&ep;宁朝阳掰开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时辰要到了,请侯爷回去投筹。”

&ep;&ep;李景乾气得胸口都疼。

&ep;&ep;他站起身,冷声咆哮:“礼官何在,将这人带走,送往青云台查办!”

&ep;&ep;礼官连忙上来应声,将人连马一起拖出草场。

&ep;&ep;水漏滴尽,第二场比试鸣金收尾。

&ep;&ep;计筹官数清了草垛上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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