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这才放心,将手里的花分枝插进瓶中,满意地点头。

&ep;&ep;“夏日炎炎,还是花香能宁神。”

&ep;&ep;许管家把府里的账册拿来了,宁朝阳随手翻看,不由地轻笑:“你都生病了,怎么还出去买了这么多衣裳?”

&ep;&ep;齐若白有些不好意思:“去看病的路上瞧见的,一时没忍住。”

&ep;&ep;他以前衣裳少,也没见过那么多花式。

&ep;&ep;宁朝阳反应过来,摆手安抚他:“我不是嫌你花钱,你花的这点不算什么,只是怕你病着难受。”

&ep;&ep;齐若白点头,接着就老实交代:“我还买了很多首饰,还有粮食。”

&ep;&ep;看见了,原本一年才用得完一本的账册,眼下才一个月竟就写了十几页。

&ep;&ep;她带着笑意往前翻,密密麻麻的出入记在一个节点上突然变得稀疏了起来。

&ep;&ep;宁朝阳一愣,瞥眼去看后头的标注。

&ep;&ep;江亦川。

&ep;&ep;笑意微敛,她随手翻了两页。

&ep;&ep;那人什么也不缺,自然不会像齐若白这样什么都想买,唯一一笔大的支出,还是替柳岸赎身。

&ep;&ep;点了点上头的日期,她觉得很奇特。

&ep;&ep;抱着其他目的来接近她的人,竟也会在意她去没去倌馆?

&ep;&ep;她以为只自己头一次陷于情事,什么都不太明白,没想到这人也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

&ep;&ep;摇摇头,她合上账本对齐若白道:“想买什么尽管问账房支取银子,不用替我省着。”

&ep;&ep;“多谢大人!”齐若白眼眸一亮,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定北侯给我银票,我差点就想答应他离开大人了。”

&ep;&ep;他没见过那么多钱,也穷怕了,就想要钱。

&ep;&ep;这话说出来,许管家在后头直摇头,怕大人听了会不高兴。

&ep;&ep;但宁朝阳听完,倒是不怎么介意:“下回他再给你银票,你就跟他说不够,起码要再加十张。”

&ep;&ep;齐若白吓得摇头如拨浪鼓:“不行不行,太多了!”

&ep;&ep;喜欢钱,却还怕钱太多?

&ep;&ep;朝阳低笑不止,觉得这人实在有趣,贪得光明正大,没见识得也是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她好像压根不用端着架子,也不用刻意隐藏什么。

&ep;&ep;这就是一个极为合适的外室。

&ep;&ep;聊得欢了,齐若白又咳嗽起来。

&ep;&ep;宁朝阳一边替他顺气一边问许管家:“大夫没嘱咐什么?”

&ep;&ep;许管家轻声道:“说是小风寒,不碍什么事。”

&ep;&ep;“那就好生养着。”她伸手替人倒了杯茶。

&ep;&ep;傍晚时候府上来了些人拜访,宁朝阳与她们闭门议事,一直议到了深夜。

&ep;&ep;开门回屋的时候,她瞥见了掌着灯在等她的小郎君。

&ep;&ep;盈盈烛光照满她周身,有那么一瞬间宁朝阳想,江亦川也并非是不可替代的,齐若白不就很好么。

&ep;&ep;只是,江亦川是装弱,齐若白是真弱,一个小风寒,咳嗽了许久都不见好,只能自己住在东院将养,连想送什么来给她,都得由管家在中间传递。

&ep;&ep;于是宁朝阳每日看完文试回来,都能收到一封信。

&ep;&ep;宁大人:

&ep;&ep;见字如晤。

&ep;&ep;今天若白的病好了吗?还没有。

&ep;&ep;但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大人心系之事,一定会有个好的结果。

&ep;&ep;宁朝阳看得眼尾弯起。

&ep;&ep;她惦记着要给他回信,但每日忙完回来都很晚,就只能暗想着明日再回。

&ep;&ep;文试已开,圣人特意将宁朝阳与李景乾召去书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两人将赛场还给了各位统领。

&ep;&ep;饶是如此,评判席上也是一片腥风血雨。

&ep;&ep;“这样的解法还不够好?”宁朝阳气得站了起来,“那不如请侯爷给各位统领赐教?”

&ep;&ep;李景乾二话不说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有条有理,当真更胜徐若水一筹。

&ep;&ep;宁朝阳看了一会儿,憋气地坐下,接着就把梁安城的答案也给否了。

&ep;&ep;如此针锋相对之后,徐若水还是胜梁安城一筹。

&ep;&ep;眼看着文试接近尾声,徐若水的大统领之位十拿九稳,有些人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