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ep;&ep;但第二日,宁朝阳到场的时候,李景乾就已经站在了圣人身后。

&ep;&ep;他看着下头那蓄势待发的水闸,眉心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ep;&ep;宁朝阳没有多看,她只轻声恭贺着淮乐殿下。此河开通,殿下当记一首功,东宫之位,已是十拿九稳。

&ep;&ep;然而,一声礼花爆响之后,原本该往上升起的闸门竟在瞬息之间被水冲垮,汹涌的水流冲上岸来,卷起围观的百姓就朝河中翻滚而去。

&ep;&ep;第98章还请大人信我

&ep;&ep;事发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除了圣人身边的定北侯。

&ep;&ep;他在闸门溃开的一瞬间就架起了圣人,一跃而起落到了远处的高台上。

&ep;&ep;圣人惊慌低头,就见祭坛上已经是一片洪流,他身边的赵公公包括来看热闹的两个小妃嫔都一起被卷走,不见了踪影。远处的群臣和百姓惊叫连连,纷纷狼狈地往高处爬。

&ep;&ep;“父皇!”荣王抱着高台下头的柱子,连尾音都在抖。

&ep;&ep;圣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朝李景乾示意。后者跟着就跃下去,将荣王和荣王妃都一并救了起来。

&ep;&ep;“淮乐呢?”圣人左顾右看。

&ep;&ep;“在那边。”李景乾指了指。

&ep;&ep;淮乐殿下离另一处的高台近,已经被宁朝阳带了上去,新晋的禁军统领也堪用,已经在下头命人手挽手筑墙,勾救上来不少官员。

&ep;&ep;饶是如此,还是有上百人被洪流冲走,崭新的运河也因这闸口祸事,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ep;&ep;宁朝阳心里沉得厉害。

&ep;&ep;闸口虽不是她监工,却也是凤翎阁的人在负责,在圣人眼皮底下出此大事,已经不是请罪就能平息的了。

&ep;&ep;淮乐大抵也是想到了后果,放在她胳膊上的手都有些颤抖。

&ep;&ep;“不对劲。”李景乾喃喃。

&ep;&ep;圣人又惊又怒,正要发火,却被他说得一愣。

&ep;&ep;“什么不对劲?”

&ep;&ep;“水位不对劲。”他看着闸口的方向,“方才微臣就听见那闸木有异响,仔细观之,水已经快没出闸顶。”

&ep;&ep;木门脆弱,一般闸里的蓄水量都不会超过门高的一半。

&ep;&ep;圣人扶着栏杆仔细去看,这才发现的确有蹊跷。

&ep;&ep;“传工部的人到御书房。”他道,“孤要亲审此事!”

&ep;&ep;“是。”

&ep;&ep;汹涌的水流渐渐都落回了河里,宁朝阳带着众人去善后,直到深夜才赶回自己的府邸。

&ep;&ep;刚一进门,她就见灯火盈盈,从走廊一路亮到了东院。

&ep;&ep;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竟还来这里?

&ep;&ep;朝阳抿唇,大步走向东院。

&ep;&ep;江亦川吹熄手里的火芯子,抬眼看向进门的人,抿唇道:“劳烦大人过来坐。”

&ep;&ep;她依言在软榻上坐下,以为他会说一说闸口之事,结果这人却径直捋起她的衣袖,露出一块青紫。

&ep;&ep;宁朝阳皱眉:“隔那么远,你竟也看见了?”

&ep;&ep;“大人说什么呢。”他慢条斯理?????地拿出药膏,“在下今日一直都在东院里,能看见什么。”

&ep;&ep;她眯眼收回了自己的手。

&ep;&ep;沾着药膏的指腹抹了个空,江亦川停顿片刻,没好气地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放回来。”

&ep;&ep;对面这人犹豫了一下,才重新将伤处递给他。

&ep;&ep;“磕在栏杆上那么重的一下,你竟也没喊一声。”他垂眼,“逞哪门子的强。”

&ep;&ep;朝阳觉得好笑:“当时那情况,我喊又有什么用。”

&ep;&ep;“起码自己不用憋着。”

&ep;&ep;宁朝阳不想聊这个,她抬眼就问:“你给陛下说了什么,他竟没有立马问罪凤翎阁,而是将工部的人给提到了御书房。”

&ep;&ep;江亦川头也不抬:“你凤翎阁是负责修运河与闸口的,又不负责蓄水放水。”

&ep;&ep;只这一句话,宁朝阳就明白了过来。

&ep;&ep;“工部那几个人。”她眼神不太友善,“竟拿人命来给凤翎阁使绊子?”

&ep;&ep;“此举对他们而言利大于弊。”江亦川揉着她手腕上的青紫,“若无人发现,便是你凤翎阁头罪,若不巧被人发现,他们也能说是最近夏日多雨,蓄水失量,绝非故意。”

&ep;&ep;先前正巧一连下了七日的大雨。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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