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一压。”

&ep;&ep;华年接过去塞进嘴里,嚼着嚼着,呼吸逐渐平稳,眼里的泪光却是粼粼未散。

&ep;&ep;宁朝阳不笑了,抿唇看着她问:“伤还没大好?”

&ep;&ep;华年含糊垂眼:“总归就那样。”

&ep;&ep;她问的不是腹上的伤,她答的也不是。

&ep;&ep;“别把自己困在里头。”宁朝阳轻声道,“殿下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

&ep;&ep;“我知道。”

&ep;&ep;私事是私事,有这等升迁的好机会,华年绝不会将公事落下,早在能下床的第一天就已经去了东宫回话,也得到了新的委任。

&ep;&ep;提起这茬,她抬眼便想与宁朝阳说六部最近的事,但话还没出口,楼下突然就传来一阵吵闹。

&ep;&ep;“大人您没有帖子,实在是不能上去。”

&ep;&ep;“我是她亲爹,还要什么帖子?让开!”

&ep;&ep;几声猎犬吠叫,拦路的小厮顿时惊呼逃窜。

&ep;&ep;华年暗道一声不妙,站了起来,旁边的秦长舒和程又雪也觉得不对,纷纷停筷回头往后看。

&ep;&ep;四只恶犬龇牙而上,幽蓝的眼睛里透着凶光,后头跟着的主人鬓发花白,嘴边的八字纹深如刀刻。

&ep;&ep;“各位大人都在?”宁肃远踩上最后一级台阶,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我倒是来得巧了,这宴席一吃,就不必再去挨个给大人们递帖子了。”

&ep;&ep;说着,目光落在宁朝阳的背影上,眼神陡然阴冷,“逆女,还不请为父入座?”

&ep;&ep;程又雪放下筷子就冲到了宁朝阳身边,鼓足勇气道:“我们大人应该没有请您来。”

&ep;&ep;宁肃远嗤笑,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今日是小年,不管她请没请,按照礼数她都该给我磕头贺岁。”

&ep;&ep;“在家里如何我们管不着,但这是外头,在外头她是一品的代掌首辅。”程又雪瞪眼,“您眼下只不过是尚书省六品的掌侍,要磕头……要磕头也是您磕。”

&ep;&ep;提起这茬,宁肃远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ep;&ep;他无端被调派去雷州,饱受荒苦,好不容易得了圣恩能回京,却被宁朝阳大手一挥就调去了尚书省。

&ep;&ep;一开始他还高兴呢,以为这个逆女懂事了,给他谋了高官厚禄,谁料却是将他要去当个打杂的掌侍,这不是刻意羞辱于他吗。

&ep;&ep;他一接到委任状就气得脑袋发懵,缓了好半晌才过来找人。

&ep;&ep;扫一眼四周,见朝中文武大臣所在众多,宁肃远扬起下巴就道:“各位大人看看,看看!这就是咱们代掌首辅宁大人所行的孝道,居然敢叫长辈给晚辈磕头,也不怕折寿?”

&ep;&ep;声音极大,整个热闹的年宴都因他这一嗓子而安静了下来。

&ep;&ep;黄厚成纳闷地小声道:“这话不是程大人说的吗,怎么成宁?????大人的孝道了?”

&ep;&ep;“你体谅,这位老宁大人说话一向前后不搭。”庞佑道,“先前做台谏官的时候就没少被人诟病。”

&ep;&ep;“那怎么还做了那么久?”

&ep;&ep;“要不都说他运气好呢,年轻的时候有祖荫,高官厚禄。到后头德不配位,中书省的几位大人也看在宁大人的份上多忍了他两年。”

&ep;&ep;众人恍然点头,心里不太看得上这等做派,但大过年的,宁大人还在那儿坐着呢,众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ep;&ep;原以为他是来吃年宴的,方叔康还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

&ep;&ep;谁料宁肃远见宁朝阳没有反应,火气更盛,开口就道:“在座各位多是清流大家,今日便不如来给我评评理,这当女儿的不养父亲、怠慢尊长、忤逆不驯,此种行径,可堪做代掌的首辅?”

&ep;&ep;“老宁大人。”秦长舒沉声道,“您这样的话在御前已经念叨过很多遍了,圣人都不觉得朝阳有错,我等又能评什么理?”

&ep;&ep;“是啊,家事拿出来说一回也就够了,回回都说,旁人听着也烦腻。”华年扯了扯嘴角。

&ep;&ep;宁肃远摆手:“我不跟你们这些凤翎阁的人说,我跟庞大人叶大人说,他们才是明事理的。”

&ep;&ep;说罢,扭头就转向左侧的宴桌。

&ep;&ep;气氛已经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庞佑起身与他拱手,无奈地道:“老宁大人,我不觉得宁大人有什么过错。”

&ep;&ep;宁肃远错愕地停下了脚步:“什么?”

&ep;&ep;“按照大盛律法,子女赡养父母,每月给银需是自己俸禄的三成。”庞佑道,“据我所知,宁大人给您的是十成。”

&ep;&ep;宁肃远气笑了:“她那点俸禄,够几个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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