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有些酸,但也只一瞬。

&ep;&ep;她恢复了正经,沉声问:“定北侯,你可知罪?”

&ep;&ep;李景乾垂眼:“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ep;&ep;私自兵犯凉国、一路招募兵将二十余万却没有给兵部回信……桩桩件件都是大罪。

&ep;&ep;旁边的台谏滔滔不绝,诘问不止。

&ep;&ep;宁朝阳安静地站着,没有吭声。

&ep;&ep;李景乾拳头都捏了起来。

&ep;&ep;他轻声道:“敢问陛下,臣这等罪名,该判何刑罚?”

&ep;&ep;台谏官冷声就答:“少则流徙千里,多则诛连三族。”

&ep;&ep;庞佑等人哗然,纷纷想举笏进谏,李景乾不着痕迹地抬袖,将他们都拦在了后头。

&ep;&ep;他抬眼,定定地看着前头的人问:“那宁大人怎么看?”

&ep;&ep;第192章.

&ep;&ep;连司徒朔都知道有情人之间分别久了会急切地想相见,可前头那人倒是好,不接他、也不等他。

&ep;&ep;他现在就站在金殿上,她竟也没有主动回头看他一眼。

&ep;&ep;甚至还冷淡地答:“按照原有的规程,镇远军应先向兵部上折,得到批复后方可前往魏州边州等地,就更莫说离开大盛境内征战凉国。”

&ep;&ep;“不等君命而擅动,可视为谋逆。”

&ep;&ep;此话一出,众臣哗然。

&ep;&ep;指节捏得发白,李景乾抿紧了嘴角,漆黑的眼眸里怒气跃然欲出。

&ep;&ep;宁朝阳恍然不觉,顶着众人的议论声就继续道:“军队中途征召大量兵力,却没有往兵部送籍册。”

&ep;&ep;“军情没有及时回禀。”

&ep;&ep;“就连粮饷也没有经过户部的审查就直接运抵了前线。”

&ep;&ep;胡山在后头听得都生气了,抬步就想上前。

&ep;&ep;然而还不等他张口,宁大人就抬起手,将自己头顶的乌纱帽摘了下来。

&ep;&ep;议论纷纷的朝堂顿时一静。

&ep;&ep;上头的淮乐也往前倾了倾身子:“宁爱卿?”

&ep;&ep;“以上罪名,臣皆脱不开干系。”

&ep;&ep;宁朝阳将乌纱举起,神色严肃地道,“没有及时识破淮王的野心,令镇远军去汴州受挟,是臣之过;没有敦促兵部及时上禀军情,是臣之过;越过户部运粮至前线,坏了章程规仪,也是臣之过。”

&ep;&ep;“臣愿意领罪。”

&ep;&ep;“但镇远军诛敌有功,所做所为皆只为我大盛江山千秋万代,还请陛下明鉴。”

&ep;&ep;眼睫一颤,李景乾骤然抬头。

&ep;&ep;目之所及,前头那人已经跪拜了下去,纤细的脖颈挺得笔直,薄薄的耳廓微微透光。

&ep;&ep;她最爱的乌纱已经放在了地上,最珍惜的性命也随着这话悬于一线,但她跪得很稳,语气里也没有丝毫的犹疑。

&ep;&ep;方才还冲镇远军喋喋不休的台谏官,闻言气得脸都发青,当即就调转了话头:“如此说来,宁大人竟是与定北侯里应外合?”

&ep;&ep;“朱大人?????。”淮乐垂眼,不悦地道,“谁是外?”

&ep;&ep;“微臣失言,但宁大人的这些举动,实在是……”

&ep;&ep;“好了。”淮乐不耐烦地打断。

&ep;&ep;“宁爱卿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得了孤的御笔亲许的。”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微笑。

&ep;&ep;“是孤允准了她可以越过户部兵部协助镇远军攻凉,也是孤允了镇远军远去魏州边州,甚至远抵一别城之下。”

&ep;&ep;“你若还有罪名,不如往孤头上安?”

&ep;&ep;台谏官骤然跪下,连称不敢,旁边还颇有微词的一些人也随之闭上了嘴。

&ep;&ep;胡山这才反应过来,这些罪名圣人不计较还好,真计较起来便是一场大麻烦,与其一直藏着掖着,不如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先戳破。

&ep;&ep;宁朝阳看似在请罪,实则是在趁机逼迫陛下开这个口。

&ep;&ep;陛下金口一开,那他们就是师出有名,就是顺应圣意。

&ep;&ep;往后任何人都无法再在他们头上扣罪名。

&ep;&ep;他想到了,前头的定北侯自然更是想到了。

&ep;&ep;眼神柔缓下来,李景乾上前就撩袍跪在了宁朝阳的身侧。

&ep;&ep;“臣请陛下责罚,不是为台谏官说的这些子虚乌有之事。”他拱手,“臣是为淮王殿下。”

&ep;&ep;“哦?”淮乐抬眼,“孤还正想问呢,此一行原是由淮王挂帅,他怎么没与你一起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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