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依旧。

&ep;&ep;这场景太令人不可置信,却又摆在桑持玉眼前,令他不得不相信。悲和怒一点点袭上心头,针一样扎着他的胸口,痛楚绵绵密密,不可断绝。

&ep;&ep;他再次张口,又滞住。唤醒苏如晦又能如何?在江雪芽的府宅吵闹,彼此落个没脸么?还是杀了江雪芽的伎子,下江雪芽的脸面?待苏如晦醒来,又将是什么样的闹剧?太荒唐,荒唐到可笑,他宁愿体面地离开。他沉默了,不声不响地放下帘子,转身离开。江雪芽跟在他后头,眼见他踏出滴水檐下,走上来时的木头回廊。

&ep;&ep;“桑持玉,”江雪芽道,“你不要冲动,阿晦昨晚喝多了,大约把那个相公认作了你,我这便把那贱奴打杀了。”

&ep;&ep;眼前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回眸看她。他的目光冷若霜雪,凛冽如刀。

&ep;&ep;“是你所为。”桑持玉道。

&ep;&ep;江雪芽脸色一滞,笑道:“你这是何意?”

&ep;&ep;“引我入院,便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不是么?”桑持玉眸中蓄着隐痛,“他早已戒酒,绝不会多饮。是你设计他,兴许用了药,再安排那伎坊儿郎上他的床榻。”

&ep;&ep;江雪芽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原以为露出了什么马脚让这小子察觉,她差点儿拔刀。

&ep;&ep;她反应迅速,飞快变了说辞:“的确,教你发现了。”

&ep;&ep;桑持玉闭了闭眼,问:“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么?”

&ep;&ep;“朋友”这个词,让江雪芽心头钝痛了一瞬。

&ep;&ep;她定了定神,道:“好吧,桑持玉,恕我直言,我师弟好不容易走回正途,进了鹰扬卫,前程远大。从今往后,他可以用‘江却邪’的身份光明正大活下去,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藏身于阴沟里的贼首苏如晦。他要走光明的正途,做未来的大星官。而大星官的伴侣,决不能是一只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