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是自杀切颈的方式。”

&ep;&ep;萧始听到自己说:“真正的致命伤是颈部切创,因为大量失血,颈部经脉内压会低于外界大气压,空气会从静脉破口进入血液循环,所以导致了空气栓塞。如果医院的诊断是真的,他确实死于颈部致命切创,而切创又恰恰是他自己造成的,那他其实是……自杀。”

&ep;&ep;“不,不是自杀。”

&ep;&ep;江倦这一句反驳比起萧始的猜测要来的平静得多。

&ep;&ep;没有怒吼,没有哭喊,只是平静地否认:“不是自杀,是意外。”

&ep;&ep;萧始茫然地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在怀疑江倦到底是真的这样认为,还是想逃避现实。

&ep;&ep;“在案件侦办的过程中,也会遇到刎颈的自伤者,通常称之为造作伤。这样的自伤者可能会出于骗保、碰瓷、嫁祸等等个人目的有自伤自残的行为,其中也有人因为伤及动脉而导致意外死亡,这种情况也会被警方归于意外事件。就算证明切创是哥哥自己造成,在找到他自杀的动机前断言他是自杀还为时尚早,事实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ep;&ep;萧始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江倦反过来安慰他,像是怕他陷在里面出不来一样,哄孩子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ep;&ep;“别难过,别忘了,他牵念着你我,就没有自杀的理由,我不相信你给出的这个结果,你自己也别信。”

&ep;&ep;他轻轻捏了捏萧始的后颈,见那人意志消沉,提不起干劲,干脆狠狠一拍他的后背。

&ep;&ep;“打起精神,这样颓废像什么样子,你还想不想接着查下去了!”

&ep;&ep;萧始这才给出点反应,带着些怯怯的意思抬眼看他:“……还能查吗?”

&ep;&ep;“怎么不能,那个地方一直没有改变,十年了,还保持着那时的样子。”

&ep;&ep;江倦坐到地毯上,从茶几底下翻出烟来点上。

&ep;&ep;这一次萧始只是张了张嘴,没有阻止他,看着他吞云吐雾抽了半支,才抢过剩下的半截捻灭在烟灰缸里。

&ep;&ep;江倦朝空中吐出最后一口烟,揉了揉凑到他身边的哮天,“可我一直不敢回去,连去看看现场,找些线索的勇气都没有。十年过去了,就算真留下什么痕迹,估计也找不到了。可事到如今,咱们求的也就是个心安吧,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

&ep;&ep;这事没个结果,就一直折磨得他们坐立不安,就算已经等了十年,可当逼近真相时,他们却连分秒都不想多等,萧始一点头,两人就迫不及待踏上了再次调查的路。

&ep;&ep;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好在有些东西即使是岁月也无法改写,经年刻骨。

&ep;&ep;江倦打出门动作就慢吞吞的,萧始也好脾气地等着他。

&ep;&ep;两人一路无话,只有到了岔路转角,江倦会抬手指个路。

&ep;&ep;萧始看着这个方向怎么也不像往凤鸣山去的,也没有多问,按照江倦的指引,七拐八拐开进了一条巷子,穿出去居然就到了公大。

&ep;&ep;“饿了。”江倦懒洋洋地说道,一指路边的一家小店,“馋这家好几天了。”

&ep;&ep;放在平时,萧始绝对不会让江倦到这种苍蝇馆来觅食,本来身子就不好,万一吃个上吐下泻可有的忙了。

&ep;&ep;不过这回他倒是很配合,没说些煞风景的话,停好车便跟着江倦进了小店,打量一番,从柜台后面认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ep;&ep;那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身材微胖,以前经常在外风吹日晒,两颊的红血丝很严重,即使天气转暖,双颊依然红扑扑的,此刻正靠在桌上昏昏欲睡。

&ep;&ep;萧始觉着眼熟,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忆起她好些年前就在这里了,江家两兄弟还在上学的时候,女人就跟她丈夫一起在学校门口摆摊了。

&ep;&ep;那时候江倦最喜欢她做的麻辣烫,每周都要吃上一两回,从来只吃素菜不要荤菜。

&ep;&ep;女人总说都是十块钱的价格,不吃肉多可惜,然后在江倦的谢绝下给他多塞上一半的素菜,再习惯性的给他加上两勺辣椒和陈醋。

&ep;&ep;江住不能吃辣,却每次都和弟弟点一样的菜,辣得两眼泛着泪花,鼻尖通红,一个劲儿的噎饭,最后他吃不完的那些只能进了萧始的肚子。

&ep;&ep;每次三人出去吃饭,江倦总会调侃萧始就爱吃哥哥的剩饭,搞得江住总是很不好意思,萧始却美滋滋的听不出他话里有话。

&ep;&ep;如今总是被城管追的满街乱跑的小摊已经有了店面,人也依旧是当年的人,但辣的嘴唇发红,边擦着鼻涕边说下次再也不来了,等到了下次依然会高高兴兴跟来,说这次一定能吃辣的故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ep;&ep;萧始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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