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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栖君侧》

&ep;&ep;作者:沉水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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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1章礼物&ep;“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ep;&ep;正是深春时分,华京被一片盎然碧色笼罩,锦绣春色散了满城。

&ep;&ep;朱红色的宫墙外,繁茂的榆树枝叶被修剪成极规矩的形状,薄薄日光穿过枝缝儿倏然洒落,在宫门前铺开一片淡淡的树影。

&ep;&ep;而树影前头,正停着一顶华美非常的红木步辇。

&ep;&ep;一个穿着淡绿色宫裙的女子正低声叮嘱着旁边抬步辇的侍卫,语气严肃,生怕出了一丝错漏。

&ep;&ep;“……华夕街上的鹅卵石最是硌脚,都看着点脚下的路。今儿可是朝街的大日子,若是摔了殿下,咱们谁都吃罪不起。”

&ep;&ep;侍卫们神色惶惶地点头,她还要再说几句,步辇上的少女却轻轻开了口。

&ep;&ep;“好了温采,他们又不是头一回办这差事,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ep;&ep;宋栖迟一手撑着步辇的扶手,微微低下头看她,温柔道:“时辰也差不多了,该走了。”

&ep;&ep;“是。”得了这话,温采连忙应下,朝前头引路的太监青寰公公使了个眼色。

&ep;&ep;青寰会意,转身轻甩手中拂尘,扬声喊道:“清宁长公主朝街——”

&ep;&ep;清宁长公主朝街,于大夏百姓而言,是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盛事。

&ep;&ep;因而一大早儿的,华夕街旁便挨挨挤挤地站满了人。远远望去,碧蓝黛粉的衣裳堆叠交错,如染了色的细流般涌动着,鲜艳艳的一片。

&ep;&ep;百姓们踮着脚尖,压着身侧人的肩膀,伸长了脖子往宫门的方向望去。

&ep;&ep;那一张张探出的脸孔模样各异,可瞳孔中透着的神色却是惊人的一致——

&ep;&ep;是有如信徒般的虔诚。

&ep;&ep;几颗圆滚滚的鹅卵石被宫靴从石路中央踢走,啪嗒一声撞在树根底下,四周喧嚷的人群骤然一静。

&ep;&ep;红木步辇缓缓而来,数十名宫女侍卫紧随其后,排场之盛,尽显天家雍容。

&ep;&ep;宋栖迟端坐其上,白皙玉手轻轻叠在一处,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她穿着大红色的华丽宫裙,金线银丝,华光潋滟,裙裾堆叠在玉色鞋面上,绣着重重凤羽。

&ep;&ep;乌黑鬓发被一缕微风撩起,露出她如玉般的脸。一双杏眼似盛着草尖清露,明月清辉,眼尾淡淡一颗泪痣,低眉顾盼间更添动人风情。

&ep;&ep;宋栖迟生的极美。

&ep;&ep;却不似牡丹那般娇艳的刺了人的眼,而是如一阵林间薄雾,裹着淡淡花草的幽香,借着微风扑上面去,便能生生软了人的心。

&ep;&ep;步辇徐徐行过,四周的百姓纷纷跪了下来,俯首叩拜,祝祷之声此起彼伏。

&ep;&ep;“清宁长公主千岁——”

&ep;&ep;“愿长公主安康顺遂,佑大夏永世清宁。”

&ep;&ep;永世清宁……

&ep;&ep;听得百姓祝祷之声,宋栖迟一时有些恍惚,这朝街大典,不知不觉她已行了好些年了。

&ep;&ep;十八年前,华京大旱三年,百姓无粮可食,饿殍遍地,路横白骨。原本繁华热闹的锦绣华京,几乎成了半个坟场。

&ep;&ep;为求雨露,夏安帝宋鸣亲自登上祈雨台,素服焚香,跪拜六日,却仍是滴水未降。

&ep;&ep;而民间不知怎的竟起了流言,说此次天灾,乃是因宋鸣好战,杀戮太重,才引得上天如此惩罚。

&ep;&ep;宋鸣听了这话自是大怒,可还未等他查清这流言的源头,另一股流言早已传遍了整个华京。

&ep;&ep;有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民间道士自称能算天机,卜皇命,言天谴早已降于皇室,才令宋鸣多年不得一女,只能生子征战。杀戮愈重,则天谴愈厉,而此次旱灾,便是天谴所致。

&ep;&ep;待皇帝有女出生之时,才是天灾散去之日。

&ep;&ep;宋栖迟便是那时候出生的。

&ep;&ep;她出生之时,云后头的日光正炙烤的厉害,蝉鸣一声比一声的高。

&ep;&ep;清脆的啼哭声响彻宫院,日头忽然一暗,层云乌压压地裹了过来,不多时便是铺天盖地的雨珠落下。

&ep;&ep;自此,她便成了大夏百姓心中的神。

&ep;&ep;就如父皇为她亲拟的封号一样,她的出生,象征着大夏永世清宁,再无灾祸。因而百姓对她的虔诚敬仰,甚至远远超过了宋鸣这个皇帝。

&ep;&ep;这朝街大典,便是应民心而生,年年生辰之日,清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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