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太子殿下可是在为布置暗线一事忧心?”

&ep;&ep;“国事固然烦忧,可更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栖迟。”

&ep;&ep;宋宥轻轻叩着桌面,思绪重重地朝窗外望去,许久才长叹一声:“她活的太累了。”

&ep;&ep;庆祥公公一愣,不明所以道:“恕奴才愚钝,长公主可是大夏最尊贵的女子,陛下一向又最疼爱她,怎会让她累着?”

&ep;&ep;宋宥苦笑着摇摇头。

&ep;&ep;“她心里,装着大夏的苍生万民,装着千千万万人的福祉,你说,她累不累?”

&ep;&ep;第13章温柔&ep;“往后你便睡这儿吧。”

&ep;&ep;宋栖迟是宋宥看着长大的。

&ep;&ep;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人比宋宥更懂她。

&ep;&ep;宋栖迟自出生起,便被百姓奉为庇佑大夏的神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那些虔诚信奉的百姓视作能改变大夏命运的先兆。

&ep;&ep;所以,她必须处处守着规矩,出不得一丝差错。

&ep;&ep;这么多年,她一直温婉自矜,仪态端庄,为的便是要时时刻刻为天下万民之表率。

&ep;&ep;她活的太累了。

&ep;&ep;庆祥公公听了宋宥的话却仍是一头雾水,不解道:“可太子殿下心里,不也装着天下万民吗?”

&ep;&ep;宋宥是太子,日日帮着陛下处理国事,若要说累,谁能比得过他累呢?

&ep;&ep;宋宥轻笑两声,没答他的话。

&ep;&ep;装着天下万民又如何?他是太子,却有太多的无奈,纵然想为百姓谋太平,但也不得不听父皇的话。

&ep;&ep;他不喜战争,却不得不听从父命披甲征战;好不容易促成了与楚梁的和谈,转头父皇又要他着手安排暗线一事,为日后再起战事铺路。

&ep;&ep;风云暗涌,永无安宁之日。

&ep;&ep;他与栖迟,不过是活在荣华虚无的暗影之下,守着各自的无奈挨过这一寸寸光阴罢了。

&ep;&ep;庆祥公公见他抿唇不语,一时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ep;&ep;他默了半晌,实在难抵心中困惑,便又斟酌着问道:“恕奴才多嘴,长公主为何要这般护着那寝奴?不过是个奴才,杀了就杀了,也好让陛下放心。”

&ep;&ep;宋宥抬眼看他,唇角扯出一抹无奈又苦涩的笑来。

&ep;&ep;“你还不明白吗?她护着的,不仅仅是那寝奴,更是她心中的天下苍生。”

&ep;&ep;“可那不过是个寝奴……”

&ep;&ep;宋宥轻轻笑了笑,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悲凉。

&ep;&ep;“她为天下苍生活了十八年。”

&ep;&ep;他看着庆祥公公,一字一顿道:“在她心中,蝼蚁亦是苍生。”

&ep;&ep;*

&ep;&ep;斑驳月色落在微微支起的红木窗子上,转眼间夜色已至。

&ep;&ep;从东宫回来后,宋栖迟便一直在寝殿里抄写经书,除了用膳,连身子都未挪动一下。

&ep;&ep;殿门被轻轻推开,温采进来给她换了盏烛灯,小声劝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别累坏了身子。”

&ep;&ep;宋栖迟搁下手中的狼毫笔,揉了揉酸痛的腰,转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窗外,这才意识到已经深夜了。

&ep;&ep;“那个寝奴怎么样了?”

&ep;&ep;虽然已经过了一整天了,但宋栖迟一想起少年那红肿的脸颊,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ep;&ep;“回殿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方才他在殿外想求见殿下,奴婢想着,殿下不喜他进殿伺候,便给拦在了外头。”

&ep;&ep;宋栖迟略一犹豫,还是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ep;&ep;她总要亲眼看一看他的伤究竟如何了,才能放心睡下。

&ep;&ep;“是。”

&ep;&ep;温采依言将仍等在外头的裴溪故领了进来,自己则退了出去,极仔细地将殿门关紧。

&ep;&ep;她跟着宋栖迟已有三年,但眼下实在瞧不出自家主子对这寝奴的态度。

&ep;&ep;若说殿下喜欢他,可昨夜偏偏将那已经服下玉露丸的人儿硬生生给赶了出去;若说不喜欢,可殿下却又几次三番的护着他。

&ep;&ep;而现下已是深夜,宋栖迟突然吩咐让这寝奴进殿,难不成……是许他伺候了?

&ep;&ep;温采想不通,但无论殿下叫他进去所为何事,关紧殿门总归不是坏事,那些爱嚼舌根的奴婢们瞧不见里头的情景,自然也就没法背地里议论了。

&ep;&ep;紧闭的殿门将微凉的夜风尽数挡在了外头,裴溪故低头跪在宋栖迟面前,向她行礼问安:“奴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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