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宿,待她睁眼时,天已蒙蒙亮了。

&ep;&ep;宋栖迟揉了揉眼睛起身,见榻下的人儿蜷缩成一团躺在褥子上,本就清瘦的身子显得更加纤弱。

&ep;&ep;她忍不住倾身过去,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裴溪故睡眠极浅,察觉到身侧细微的动静,慢慢睁开了眼。

&ep;&ep;“殿下醒了。”

&ep;&ep;看见宋栖迟已经披衣坐了起来,他连忙起身,跪着朝她请安。

&ep;&ep;温采听到殿内的声响,便捧了水盆和帕子进来,她看了裴溪故一眼,斟酌着问道:“殿下,今日是奴婢服侍您洗漱,还是让他来伺候?”

&ep;&ep;宋栖迟犹豫了下,道:“让他来吧。”

&ep;&ep;她看了一眼裴溪故身下薄薄的褥子,又吩咐道:“你去取一床厚一点的褥子来,地上凉,别叫他染了寒气。”

&ep;&ep;裴溪故心头一暖,连忙低头谢恩:“奴多谢殿下。”

&ep;&ep;温采得了吩咐,便将手里的水盆搁在一旁,躬身退了出去,留下裴溪故一人在殿内服侍。

&ep;&ep;裴溪故动作轻柔地服侍她洗脸,少女肤如凝脂,此刻未施粉黛,更是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

&ep;&ep;他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想借着这机会偷偷多看她些时候。

&ep;&ep;可偏偏外头的珠帘声响起,宋栖迟睁了眼,见青寰远远地站在外头,便问:“何事?”

&ep;&ep;青寰禀道:“回殿下,方才皇后娘娘身边的绫姑姑来了,说二公主今日邀了些京中贵女来宫中一同赏花,您身为长姐,得去陪着她些,也好显得皇家体面。”

&ep;&ep;说是为了皇家体面,其实不过是那些贵女一个个都巴望着能见上宋栖迟一面罢了。

&ep;&ep;华京人人皆知清宁长公主乃庇佑大夏的祥瑞之人,那些个名门小姐虽养在深闺,却也听得她的大名,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机会进宫,自然盼着能亲眼见一见她,也好沾些福气。

&ep;&ep;而这些贵女之中,有不少都和赵皇后的母家赵氏沾亲带故,所以赵皇后才特意命绫姑姑来说了这么一番话。

&ep;&ep;这些事宋栖迟都心知肚明,她一向不喜欢和那些矫情的贵女们打交道,但碍着母后的颜面,也只得应了下来:“我知道了,让绫姑姑回去向母后回话吧。”

&ep;&ep;她轻叹了口气,吩咐青寰将裴溪故带下去歇息,又唤了温采进来替她梳妆。

&ep;&ep;待一切收拾妥当,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宋栖迟匆忙出了殿门,朝院中备好的轿撵走去。

&ep;&ep;几个随行的宫女太监站在轿撵旁边,宋栖迟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嫣香身后的裴溪故,不由得皱了眉,轻声问:“不是让你回去好好歇着吗?怎么也跟来了。”

&ep;&ep;裴溪故还未张口答话,嫣香早抢在他前头开了口,满脸堆笑道:“奴婢想着,这人墩子总比那冰凉的脚凳要舒服些,便把他给带上了。”

&ep;&ep;宋栖迟有些不悦,冷声道:“我何时说过要用人墩子了?”

&ep;&ep;她正想开口让裴溪故回去,可少年已经乖巧地伏下了身子,在她脚边放平了背脊。

&ep;&ep;“请殿下上轿。”

&ep;&ep;宋栖迟犹豫了一瞬,只得轻轻踩着他的背上了轿,时辰已经不早了,她不能再在这里耽搁太久。

&ep;&ep;轿撵行过长长的宫道,转过几处宫殿,便到了位于皇宫东南角的御花园。

&ep;&ep;御花园内已经设好了排排案几,宋夕韵正坐在一处亭子旁,和几个衣着华贵的女子高声谈笑。

&ep;&ep;看见她来,那些贵女们慌忙从座位上起身,朝她恭敬地行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ep;&ep;“不必多礼。”宋栖迟示意她们起身,微微笑道,“御花园中的六月雪如今开的正好,各位妹妹若是喜欢,只管自行观赏就是。”

&ep;&ep;“是,多谢殿下。”

&ep;&ep;贵女们连忙谢恩,一边起身一边偷偷打量着她,心道这位清宁长公主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性子温和近人,一点儿也没有长公主的架子。

&ep;&ep;宋夕韵在一旁斜眼瞧着她,忽而冷冷一笑,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哟,皇姐这是把那个寝奴也带来了?看来皇姐对她,当真是喜欢的紧呢。”

&ep;&ep;她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的目光便尽数落在了不远处的裴溪故身上。

&ep;&ep;少年一身月牙白,墨发高高束起,站在挨挨挤挤的花丛旁,清冷如一弯天边月,生生让那些闺中女子全都看红了脸。

&ep;&ep;“你瞧,他生的可真好看……”

&ep;&ep;几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眼神痴恋地望着裴溪故,身侧稍稍年长些的几位贵女连忙朝她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提醒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