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凤兆安一噎。

&ep;&ep;不好的预感实现了。

&ep;&ep;沈芸终究没有办法继续维持那贤良淑德的表象,扭着帕子愤恨地盯着她。

&ep;&ep;她也敢要嫁妆。

&ep;&ep;“恭亲王妃都已经成亲这么久了,哪儿还有要嫁妆的道理?”

&ep;&ep;挤不出笑容,沈芸索性沉着脸,直接道:“这不合规矩。”

&ep;&ep;她嫁入恭亲王府,嫁妆就要比着最高的规格来。

&ep;&ep;整个丞相府的一切,都被沈芸看做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女的,怎么可能舍得平白分出去一部分?

&ep;&ep;就算是要做嫁妆,也是要留给她的青歌的。

&ep;&ep;凤青梧想要,门儿都没有!

&ep;&ep;“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ep;&ep;细白的指尖托着下巴,凤青梧饶有兴致地反问:“本王妃只听说过,大雍的规矩是女孩出嫁家中都要给嫁妆……生母的嫁妆也该由儿女继承,却没听说过有不给嫁妆的规矩。”

&ep;&ep;她满脸好奇,虚心求问:“这规矩是丞相府定下的吗?难道本王妃的生母,还有其他儿女,将娘亲的嫁妆都分完了,所以没有东西给本王妃了吗?”

&ep;&ep;当然不是!

&ep;&ep;宿京上下,但凡还记得那位夫人的,谁会不清楚她唯有凤青梧一个女儿?

&ep;&ep;就算沈芸想要耍无赖应下,也没办法凭空给她变出一个兄弟姐妹。

&ep;&ep;更何况她作为继妻,最怕的就是留下虐待前人子女和贪墨前人嫁妆的名声。

&ep;&ep;她只能咬唇不语,额头急出些冷汗,焦急地看向凤兆安。

&ep;&ep;她早就把那位留下的东西看做自己的私产,怎么可能舍得分出来给凤青梧?

&ep;&ep;“满口胡言!”

&ep;&ep;凤兆安也没叫她失望,骤然之间翻了脸。

&ep;&ep;他猛地拍桌,脸上乌云密布,震怒道:“哪有自己向娘家讨要嫁妆的?你知不知羞?”

&ep;&ep;“凤丞相不肯主动给,本王妃除了自己讨要,还有什么办法?”

&ep;&ep;凤青梧照旧笑吟吟的,两手一摊:“谁让本王妃囊中羞涩,只能厚着脸皮来要回自己应有的待遇呢?如果凤丞相觉得本王妃做得不对,咱们不如请皇兄评判一下?”

&ep;&ep;凤兆安一僵,额头跳起青筋,隐隐有些头疼。

&ep;&ep;他没想到,不傻了的凤青梧这么难缠。

&ep;&ep;动辄就要闹到皇帝面前,根本没有寻常人对于帝王的畏惧。

&ep;&ep;他的目光,审视地看向凤青梧,满满都是锐利。

&ep;&ep;他忍不住怀疑,凤青梧从前真的是个傻子吗?

&ep;&ep;到底是她有意装相,还是说……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的那个痴傻儿女儿吗?

&ep;&ep;面对他凌厉的目光,凤青梧却无畏无惧,照旧平淡地含笑看过来。

&ep;&ep;“你把陛下当成什么了?”他撇开眼,寒声道:“陛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ep;&ep;“没办法,对于凤丞相来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本王妃来说可是关乎颜面和未来的大事。”

&ep;&ep;凤青梧油盐不进,淡声道:“本王妃总得找个能主事的。想来皇兄看在夫君的面子上,也该帮本王妃评判一下。”

&ep;&ep;她的长睫微颤,垂落一小片阴影,挡住了她的沉思。

&ep;&ep;不对劲。

&ep;&ep;不管是她之前大闹丞相府,还是叫曜灵掌捆凤青歌,凤兆安都不曾失态。

&ep;&ep;唯独提起她死去娘亲的嫁妆,凤兆安明显地不安起来。

&ep;&ep;这个城府深沉的老狐狸,甚至无法保持平静的表现,频频做出捋胡子之类的小动作。

&ep;&ep;他在不安什么?

&ep;&ep;又为什么这么忌惮她所要原身娘亲的嫁妆?

&ep;&ep;是嫁妆里藏着什么吗?

&ep;&ep;疑虑接连冒出来,凤青梧暗暗捏紧了掌心。

&ep;&ep;凤兆安被气得嘴角抽搐。

&ep;&ep;皇帝当然要管。

&ep;&ep;一直将司君冥作为心腹大患,皇帝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在敌人面前丢脸?

&ep;&ep;他的心腹是个贪墨死去夫人嫁妆的小人,这样的笑话,皇帝绝对不会允许。

&ep;&ep;正因为对皇帝了解,凤兆安才更加头疼。

&ep;&ep;“够了!”

&ep;&ep;凤兆安的双目隐隐有些暴戾的赤红,冷冷地盯着凤青梧道:“既然你要嫁妆,那给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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