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捂着胃,腹腔里已经翻腾的不像样。

&ep;&ep;他并不想要那张名片,更不想给自己的名片。可他一来实在没有更多的力气再发言,二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是给许明面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ep;&ep;又生生吞了一口夹杂着烟味的干燥空气,喉结一个翻滚起伏。薛眠抬头朝赵存缮那边道了声“赵会长再见”后,搭着李爵的肩,毫不犹豫转身出了包间。

&ep;&ep;首都的路况直堵得人肾衰,路上折腾了一个半小时,等回到酒店已是十点多。

&ep;&ep;李爵扶着快要疼晕过去的人躺到床上,准备下楼买点应急的止疼药,但被薛眠给拦住了:“不用……帮我放点热水就好。”

&ep;&ep;“不是吧!”李爵哪里能放心:“师兄你都疼得没个人样了,不吃药哪能行啊!”

&ep;&ep;“没事。”薛眠强撑起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体,抖着双手脱下了外套,也没看一眼,直接甩在了床上。

&ep;&ep;平时他的衣行打点都是井井有条,但此刻心里有股无名的火,没有东西可以发泄,抓到什么都想砸出去。李爵看他还能自己爬起来,意识也非常清醒,加上薛眠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便放弃了跟他拉锯,直接照吩咐办事。

&ep;&ep;满满一浴缸的热水,热气缥缈蒸腾,没多时浴室里的镜子上就爬满了一层雪白。薛眠撑着身体慢慢挪到了浴室,李爵不敢进去,师兄的脾气他很了解,一不喜过度肢体接触,二不喜身边有太多人,三极讨厌被侵犯隐私,即便都是男人,也绝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脱光了洗澡的样子。

&ep;&ep;但他又不放心师兄一个人在浴室里泡着,心想万一疼晕过去,晕之前连个招呼送医的人都没有,那也太惨烈了。还是守在外面以防万一,等洗完澡出来睡下,自己再回自己房间吧。

&ep;&ep;薛眠泡澡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好像根本没这回事。李爵一时有些无聊,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下饭综艺,忽然想起口袋里那张许明千辛万苦要来的名片还没归置,摸着兜掏了出来,准备把号码存到手机里。

&ep;&ep;然后,他就低头一看——

&ep;&ep;“我……靠?!”

&ep;&ep;李爵直接飙了一句。

&ep;&ep;“砰砰砰!”李爵疯狂的拍着浴室门,也管不了那许多了,直接扯着嗓子朝里面大喊:“师兄!那个姓费的什么意思啊!居然给了一张他助理的名片?一个小助理的名片就把我们给打发了?靠!早知道掏我的名片了,助理对助理,谁也不差谁!”

&ep;&ep;一副虽然精瘦却肌肉匀称的雪白身躯赤/裸着躺在宽大的浴缸里,热水一点一点漫过下颌、嘴唇、人中,最终爬上鼻尖,越过眼皮,直到整个人完全沉入透明的温热中。

&ep;&ep;李爵还在外面骂骂咧咧,基本将对方祖上八代问候了个到位。他的声音高亢清脆,像一只穿透力极强的电音喇叭,借助四周的液体作媒介,一字不落的全灌入了薛眠的耳蜗中。

&ep;&ep;除了棒棒糖能缓解紧张、烦闷和疼痛,其实憋气也能。

&ep;&ep;搭在浴缸上的两只手紧紧扣住缸沿,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清晰可见。

&ep;&ep;一百七十三,一百七十四,一百七十五……

&ep;&ep;在心里数着数。

&ep;&ep;“哗啦”一声水响,余温尚存的透明泼面而下。薛眠从浴缸里坐起身,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感觉胃里的翻江倒海明显有了弱下去的趋势。

&ep;&ep;外间还在喋喋不休,他转头看了一眼浴室门方向,声音淡得激不起一丝涟漪:“本来也没打算接,是不是他的名片有什么关系。”

&ep;&ep;“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李爵越想越冒火,要不是因为从这里打车去酒庄实在有点折腾,他早就提刀杀过去了。他李少爷可不是个好惹的,更不是能让人随随便便就给打发了的。

&ep;&ep;耻辱!

&ep;&ep;奇耻大辱!

&ep;&ep;“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大老板怎么样?总裁怎么样?弄得好像别人都贪他这点业务一样。”李爵连气都不带喘的继续骂:“非凡可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小所,他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服务的客户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上到政府,下到大企,就他云汉厉害?我呸!他最好别让我再碰到,否则我见一次揍一次!”

&ep;&ep;踩着水声踏出浴缸,薛眠看到了那面起了雾的镜子。抬手抹了一把,力度不够,只刮掉了表层的水珠,暧昧的白雾仍在,但镜面里投映的人影已经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ep;&ep;很高,上个月体检的时候刚量过,184。

&ep;&ep;很白,皮肤白透得像是掺了光粉的牛奶。

&ep;&ep;身材匀称修长,精瘦健康,长期健身练出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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