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十五岁的时候,母亲骤然去世,她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唯一想依靠的只有父亲荀何。

&ep;&ep;那个时候他在忙着处理公司的烂摊子,以及跟岳丈家赔罪,看到她都觉得厌烦,更不会照顾她那脆弱的心理,觉得她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能够活下去就好了。

&ep;&ep;所以在当时,荀白露整日里相处最多的就是莫宛如和荀时程。

&ep;&ep;她是抱着一种代替母亲赎罪的心态去和莫宛如相处的,她对她恭敬,柔声细语,就算莫宛如永远都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的看着她,她还是想尽可能的为她做些什么。

&ep;&ep;荀白露在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懂得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懂得了她的母亲给莫宛如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ep;&ep;她就是想,弥补一下。

&ep;&ep;对于荀时程,她曾经也想亲厚的,在南京读书时,她有几个好朋友,每次听他么提起兄弟姐妹,荀白露都想着自己也有就好了。

&ep;&ep;她的哥哥,和她幻想中完全不一样,暴躁易怒,乖戾偏执。

&ep;&ep;他骂她是野种,砸了她的琵琶,甚至还打过她。

&ep;&ep;荀时程说:“你是个私生女,你都不配进我们家的门,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是一家人!”

&ep;&ep;荀白露后来听说过,荀时程以前也是很乖的。

&ep;&ep;据说,荀何出轨被发现的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期待许久的,有父母陪伴的生日。

&ep;&ep;在那一天里,他发现父母恩爱是假的,他的母亲自杀,差点就死了。

&ep;&ep;他永远不可能原谅荀白露。

&ep;&ep;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除了荀何以外的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

&ep;&ep;自从那以后,荀白露再也没想过能够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了,她只是一个外来侵略者,在没有充分的生存能力前,成为那里的暂居者。

&ep;&ep;她没想到,还能有人把她当一家人。

&ep;&ep;真好。

&ep;&ep;……

&ep;&ep;下午的时候,陈嘉央给蔺知宋打电话,叫他去公司,有个项目出了问题。

&ep;&ep;蔺知宋挂了电话,问荀白露:“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ep;&ep;或者留下来陪着许舒文跟蔺渊。

&ep;&ep;荀白露跟长辈相处还是会觉得不自在的,所以她果断选择了前者。

&ep;&ep;这还是头一次荀白露到蔺知宋工作的地方去,在织春路那边,周围有很多公司。

&ep;&ep;因为是周末,所以公司的人并不多,都是些加班的,看见蔺知宋都赶紧打招呼,看荀白露的时候,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ep;&ep;这看着,也不像是工作关系。

&ep;&ep;蔺知宋非常乐于向人介绍荀白露,“这是我太太。”

&ep;&ep;他每次都像宣示主权一样到处跟人说荀白露是他太太,陈嘉央在楼上看见了,暗骂他这不值钱的样。

&ep;&ep;周围一片人说着老板娘好,荀白露在外面倒是不会显得局促,面带微笑轻轻颔首,道:“你们好。”

&ep;&ep;她声音好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温柔的气息,众人都对她好感倍生。

&ep;&ep;蔺知宋带着荀白露上楼,留下一群员工各种思想交织。

&ep;&ep;“老板娘,长的好好看啊。”有人突然说了这么句。

&ep;&ep;身边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ep;&ep;总有一个人,能把一群人的审美统一。

&ep;&ep;上去之后,他们跟陈嘉央打了个照面,陈嘉央真是服了蔺知宋,以前还收敛一点,最近跟荀白露是愈发腻歪了。

&ep;&ep;他懒得说,由着蔺知宋叫助理照顾好荀白露。

&ep;&ep;荀白露和陈嘉央点点头打了招呼就算作罢。

&ep;&ep;她在休息室里练翻译。

&ep;&ep;一天不练都会生疏,工作上的相关事宜,荀白露从来不会懈怠。

&ep;&ep;这一待就是三个小时。

&ep;&ep;荀白露到眼睛酸涩到实在难忍时才停下,因为是夏天,接近七点时天还是大亮的。

&ep;&ep;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那边去看,天边挂着一轮夕阳,橘黄色的光辉洒满整个天空,在这里可以看到川流不息,行人如织,一切都变得渺小了起来。

&ep;&ep;景色很好,荀白露看的入神,连蔺知宋过来也没注意到。

&ep;&ep;“累了吗?”蔺知宋忽然出声问道。

&ep;&ep;荀白露偏头:“有一点。”

&ep;&ep;“去吃饭吧。”

&ep;&ep;“好。”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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