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真不愧是吃媒婆这行饭的,论耍起嘴皮子来,就王媒婆这溜皮嘴,渝州城里还真没有人不服。一番话说下来,那着实情真意切,入情入理。一字一句丝丝入扣。

&ep;&ep;只她的一席话听在何湘耳里,却如掩耳盗铃。何湘蹙起秀眉,苦恼得不行。

&ep;&ep;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自欺欺人。不是她要对这王婆子失礼,不肯与其行主家之礼,给人脸色。

&ep;&ep;实在是被这婆子缠得无奈,不得已为之。回回来,都是这些个换汤不换药的骗人说辞。那李家是个甚么地方?李庆是个甚么样的人?渝州城谁不清楚呢?

&ep;&ep;便是她与爹爹这样,近似隐居遁世的人,都听闻过不少李家的腌臜事!那李庆更是丑闻频发,劣迹斑斑。

&ep;&ep;不说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单说去年下半年他府里头发生的那桩人命官司,他收的一个通房因争风吃醋,与他的另一个通房起了争端,失手将人一刀活活捅死。

&ep;&ep;然此事之所以没有秘而不宣,由李家悄悄掩盖。而是报知官府,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却是缘于李庆恬不知耻。。

&ep;&ep;对通房呷醋,为他杀人。他不思反省,反以为荣。认为是他自个太有魅力太迷人了。。。为此洋洋得意,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ep;&ep;是以,他大张旗鼓将事捅将出来,报了衙门。杀人偿命,那杀人的通房自也没落得好下场。

&ep;&ep;至于他已年届二十有二,早过了弱冠之龄。却尚未婚配。不过是他看上的姑娘,人家里舍不得女儿被他作践,糟蹋。不愿将女儿送入那富贵冢。

&ep;&ep;这其中有些能耐,有些背景的人家,当是不怕,直言回绝。而没有倚仗,没得帮衬的人家,则只能自认倒霉,不得不避走他乡举家外迁。以绝后患。

&ep;&ep;然世间人情,千姿百态无奇不有。倒真还有过好几户重男轻女,禽兽不如丧尽天良的人家,贪慕虚荣,利欲熏心,愿为家里男丁谋得私利,不惜舍弃女儿,将之推入火坑。

&ep;&ep;积极主动寻了人搭线,与李家表明心思。谁曾想,他偏还看不上人姑娘,嫌人长得不好看。。兜兜转转,成了一名鬼见愁的剩男。。。

&ep;&ep;这样的心性人品,举凡脑子清明的人家,有哪一户会愿意与李家结亲;举凡性情自爱的姑娘,有哪一位会点首同意嫁给他。

&ep;&ep;熟料,这李庆见了何湘后,就将她给惦记上了。不管何家怎么回绝,都充耳不闻。依旧一意孤行,我行我素。

&ep;&ep;李家之所以这么坚持,当是有他们自己的计较与盘算。一来,宝贝疙瘩对何湘心心念念;二来,男大当婚,他们为李家这根独苗的终身大事,也是愁得要死。及至而今,李家还无有一位正经嫡孙。

&ep;&ep;这何湘生得花容月貌,玉做的人儿一般,端的是好看得紧。也难怪他们家的宝贝,被她勾了心魂。

&ep;&ep;虽说何家家道中落,家境清贫。与他们李家委实门不当户不对,但胜在身世清白,且家里人丁简单,就那么个病怏怏的老父亲,想也活不长久。便是活着,亦不足为惧。

&ep;&ep;若娶了她过门,到时候,何家这偌大的祖宅,连同那片宽广的地皮终归都要姓李。如此算来,也是不亏。

&ep;&ep;就这么着,李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为李庆娶回何湘。

&ep;&ep;何湘转过头,对着王媒婆一千零一次的重申:“您请回吧,不要再来了。无论您怎么说,我都是不会同意的。”

&ep;&ep;王媒婆本也是耐着性子。见她铁了心,半点余地也不留。再想想,因这事没办妥,自个都不知被李家埋汰多少回了。

&ep;&ep;李家亦不是吃素的,倘使终不能成,她本已到手的那些银子,怕是大半都得还了回去,能落到手里的不过区区几个子儿,塞牙缝都不够。。

&ep;&ep;真正好处没捞着,还要两头看人脸色,枉受闲气!

&ep;&ep;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去,劳心受累的忙活,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糟心的是,还坏了自个引以为傲,说一桩成一桩,渝州第一巧嘴媒婆的名头。

&ep;&ep;如此这般,王媒婆不由得心火上扬,心头的气怒便有些绷不住了。

&ep;&ep;“何姑娘,”她气道:“你既如斯执迷不悟,老婆子不妨把话说穿,给你透个底。你真当以为,你说不同意就能成了么?”

&ep;&ep;对上何湘吃惊的目光,王媒婆感到一阵出了气的快意。她带着报复的恶意道:“看姑娘也是个伶俐人,这其中的利害,当是想得明白。

&ep;&ep;在这渝州,只要是李公子看上的人,只要他不肯放手,就没有得不到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你说了不算!除非姑娘一辈子不嫁人,否则,姑娘就只能嫁作李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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