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君屹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没见过自己刚出诏狱的样子,李君屹也不打算同她说这个,只道了声自己还好,便踩着一地的碎片和灰褐色的药汁走到她的床前,拧眉看她:“生病了怎的不吃药?”

&ep;&ep;嘉和盯着他贪恋地看了半响,才垂下眼帘,哽咽出声:“不想吃。”

&ep;&ep;“不吃药身体怎么会好?”

&ep;&ep;嘉和仍是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被自己捏紧的缎被上。

&ep;&ep;“拒婚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李君屹先前同她解释过缘由,只是当初她没有听进去,那赐婚的懿旨又来得突然,他没有别的办法,才只好硬生生地拒了那道懿旨,“我拒绝这桩婚事,是不想耽误了你,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再与你回到以前了。”

&ep;&ep;他在诏狱待了一个月,脑中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虽只是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但更加让他确定:在过去沈清月陪他的那三年,他的确是对沈清月动心了。

&ep;&ep;虽然他现在仍想不起,既然已经动心,为何又与她和离的缘由,但至少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ep;&ep;只是嘉和不知,还在问他:“为什么?”她死死看着他,身子禁不住颤栗着,“是因为我嫁过人,还是因为我不够好?还是……因为沈清月?”

&ep;&ep;嘉和说出这个名字后,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歇斯底里,直至口中腥甜,她才继续说道,“那日在河边:你承认你心里有沈清月,所以你才会抗拒太后的赐婚,对么?”

&ep;&ep;李君屹不语:他不晓得该如何解释,他做的那些梦,想起的那些记忆,他都不好说给她听。

&ep;&ep;嘉和迟迟未听见他的回答,便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头深锁,薄唇紧抿,神色冷硬似有些不耐烦……

&ep;&ep;她心底一慌,忽然很害怕他会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沈清月而厌恶自己,她怕自己纠结的事情在他眼里变成了无理取闹,怕自己在他心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ep;&ep;“君屹哥哥,”嘉和终于还是抛却了自己的矜持与自尊,卑微地向他示弱,“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提沈清月了,我们不要因为她再吵架了好不好?”

&ep;&ep;“嘉和,”曾经骄矜尊贵如她,如今却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李君屹却觉得有些疲累,“你不必如此……”

&ep;&ep;宫人此时重新端了药回来,小心翼翼地奉到嘉和身前,生怕她再打翻了这药:“公主,请喝药。”

&ep;&ep;嘉和望着那药,迟迟不肯接。

&ep;&ep;李君屹从宫人手中接过药来,递到她面前,劝她:“喝药吧。”

&ep;&ep;嘉和湿睫颤动,祈求地看着他:“君屹哥哥,倘若我听话把这药喝了,你能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吗?”

&ep;&ep;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你先把药喝了。”

&ep;&ep;嘉和这才接过药,捧在手里,皱着眉头小口小口地喝完了。

&ep;&ep;宫人见她终于肯喝药了,便赶忙去回禀太后了。

&ep;&ep;太后连着一个月未曾舒展的眉头终于散去了些许愁容,问那宫人:“李君屹还没走?”

&ep;&ep;“李郎君答应公主多陪她一会儿。”

&ep;&ep;“只多陪一会儿怎么够?”太后神情已然不复方才的哀伤痛绝,冷厉吩咐道,“去同宫门的侍卫说一声,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放李君屹出宫。”

&ep;&ep;“是。”那宫人福身行礼,便出去传令了。

&ep;&ep;太后又将安总管叫到身前,安排给他一件事:“找两个人去青川,打听一下沈清月的事情,想办法让她留在青川不要回来……”

&ep;&ep;“是。”安总管正要离开去办这件事情,忽又被太后叫了回来。

&ep;&ep;太后想起她曾进宫为自己侍疾的事情,便又叮嘱了一句:“她到底侍奉过哀家,别伤她性命……”

&ep;&ep;***

&ep;&ep;青川。

&ep;&ep;转眼沈清月已来山庄两月有余,山清水秀之地最是养人,沈清月长胖了些许,脸颊圆润了些,起色也比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好上许多。

&ep;&ep;她其实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山居田园生活,先前她在太尉府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李君屹为了专心准备科考一事,从府中搬了出来,在京郊的一处山脚下租了一处小小的宅院,她为了照顾他,也去住了些日子。

&ep;&ep;他读书时喜清净,她便不去打扰,有时去前面的河边浣洗衣服,有时去后面的山上挖些野菜,有时会去附近的集市买些肉骨或鸡鱼给他做汤。

&ep;&ep;其余的时间她便在院子里忙碌,水缸里养了几条鱼,那时隔壁热心的邻居送的,篱笆里有两只鸡和一只鸭,是她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