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记得,自己死去的丈夫,以前似乎也经常跟他们一起踢球、比赛引起向上。

&ep;&ep;岁月无情,带走了一些人,也把剩下的人变得面目全非,寒霜满鬓。

&ep;&ep;江其儒笑了一阵,主动问:“你怎么来医院了,陪老杨看关节?我记得他关节好像不大好。”

&ep;&ep;许婧媛的表情僵了僵,挤出一点淡淡的微笑:“老杨已经不在了,再也……不用老是抱怨阴雨天膝盖疼、腰酸。”

&ep;&ep;江其儒愣了下,赶紧说了抱歉。

&ep;&ep;许婧媛最怕见到的就是老同学这样悲悯的表情,她跟丈夫杨帆是高中同学,一路相恋到毕业工作,最后成家生女,一直是同学朋友们交口称赞的模范夫妻。

&ep;&ep;杨帆的早逝,是她的遗憾,也是其他人的遗憾。

&ep;&ep;即便是真心怜悯,她也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ep;&ep;这十几年,没有了杨帆,她还是许婧媛,还是把杨曦同养大。只是夜深人静时,想起夫妻的共处时光,有些失落和寂寞。

&ep;&ep;而现在,都十几年过去了,这把刀子也早不如初时锐利。

&ep;&ep;但再钝也是刀子,割到身上还是会疼的。

&ep;&ep;她于是转移话题道:“是我女儿,不小心摔伤了,住在那边病房。”

&ep;&ep;“那边是普外吧,”江其儒只瞥了一眼便了解了,“病床安排下来了吧?”

&ep;&ep;“谢谢老同学,她已经住进去了。”许婧媛道,提了提手里的暖瓶,“我先去给她灌点热水,回头找你聊聊。”

&ep;&ep;江其儒当然同意了,等李小佳和许婧媛走出挺远了,又追了上来:“我一会儿还去查房,怕错过了,留个手机号吧。”

&ep;&ep;许婧媛便认认真真留下了号码。

&ep;&ep;许婧媛和李小佳一起走到开水房门口,都还能感受到江其儒老先生那炽热的目光。

&ep;&ep;“许阿姨,你魅力好大呀!”李小佳道,“我和曦同在这地方转悠好几天了,只有熊孩子和冰山男才会搭理我们。你倒好,一来人家就冲你要手机号了。啧啧,落差巨大,我觉得心好痛。”

&ep;&ep;许婧媛被她逗得笑起来,拿余光在不锈钢的水箱那瞥了一眼,正看到江其儒转身离去的背影。

&ep;&ep;这些人的爱情呀,耐心都是有限的。

&ep;&ep;能够站在那个地方等那么久,就已经算长情的了。

&ep;&ep;而杨帆,从高中宠到工作,当真像大树一样在努力替她遮风挡雨。

&ep;&ep;某种程度上说,许婧媛也是很固执的人。她在年轻时候见识过了爱情最美好的模样,再不愿意失望,看谁都不是当初那叶帆船的轮廓。

&ep;&ep;江其儒消失在拐角处,她们的水也灌好了。

&ep;&ep;两人沿着走廊慢慢地往来路走去,老远就看到杨曦同病房门口围了好几个穿白大褂的。

&ep;&ep;许婧媛加快脚步,然后就看到老同学江其儒弯着腰,认认真真地再给杨曦同检查道口。

&ep;&ep;“江……”许婧媛有心要阻止,但话都说出口了,又觉得女儿的健康更加重要。

&ep;&ep;江其儒看完她的刀口,立刻就去问身侧的一个年轻医生:“这是谁做的缝合?线都歪了!谁做的?”

&ep;&ep;大家都保持着沉默,杨曦同自己开口了:“不关医生的事,我自己乱动来着。”

&ep;&ep;“那这腿上呢?这口子看着像我们这儿的医疗器械扎的啊!谁又乱放东西……”

&ep;&ep;“真不是,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杨曦同解释,“真的,您这儿医院的医生除了态度差点,技术真的没得说。”

&ep;&ep;“态度差”三个字似乎提醒了江其儒,他扭头冲最外围的小徒弟道:“去把江俨然给我喊过来!肯定又是这小子!”

&ep;&ep;这么一转头,他也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许婧媛。

&ep;&ep;“嘿,”他有些笨拙地打了下招呼,指指杨曦同,“这是你闺女吧?我刚路过,就觉得眉毛眼睛全都像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ep;&ep;许婧媛有些感动,又有些困扰。

&ep;&ep;江其儒明显热情过头了,可不像对老同学的态度。

&ep;&ep;几双眼睛瞟来瞟去的,都有点尴尬。

&ep;&ep;最后,还是李小佳起的话头:“这医院姓江的人好多呀,一个大江医生,一个小江医生。”

&ep;&ep;许婧媛接不下年轻人天马行空的话头,杨曦同现在疼过劲了,笑嘻嘻的也想要插嘴。

&ep;&ep;江其儒却认真地解释了起来:“如果你说的是江俨然的话——那是我儿子。”

&ep;&ep;许婧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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