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除了小道两边的石灯笼燃烧明艳灯火,两侧对面的异花异草尽皆低垂着头,远景唯有夜空如幕。

&ep;&ep;叶英就在此地停了下来,顾生玉也紧跟着他的脚步看向四周。

&ep;&ep;“这就是你说的好景?”

&ep;&ep;他只看到了灯笼。

&ep;&ep;叶英的声音在夜里总显得如水一般的清澈,淡淡的温柔缠绕在话头至尾,绕的人心头酸软。

&ep;&ep;“幼时,难以理解父亲所言,一心沉入剑海晦涩。愚钝不堪,每每惹得父亲大怒。气急,竹鞭加身,禁食罚跪于祠堂之内实属常事。每到那时,祠堂内静寂无人,唯有窗外落花分明……”

&ep;&ep;“因落花而伤,因落花而生情。这使我心中略感安慰,故而更痴迷于花落情生,持剑在手,抱剑观花。久了竟是四季斗转都恍做眼前,历历在目不敢忘。”

&ep;&ep;“也因此,叶英的剑历经寒暑四时,周期循环,如水流行,时日一久,不知不觉就以端坐良久,回过神来,夜色空寂,花落无声。”

&ep;&ep;叶英说道这里,眸中映出顾生玉的身影,静静道:“也许只是一次偶然,我自花树下起身,拂下一身落英。不经意抬头,夜象繁星倒卷,天河银带沟堑,莫名感动久久不能释然。直至金乌东升,晨曦如碎金笼罩整个藏剑山庄。我才被眼前落花唤回心神,那一刻的心神动荡至今久久难忘。”

&ep;&ep;“先生,您今日可否感受到叶英当日的感动?落花,沉星,并非仅指一景,而是这景背后代表了什么。在叶英看来,以手中之剑所护的,不过如此。”

&ep;&ep;顾生玉在叶英开口之后一直在安静的听着,等到他说完征询的望向自己时也很是安静。

&ep;&ep;目光扫过一花一草一木,良久不言后是用力大笑,顾生玉笑得肚子都疼了,却还是在笑。

&ep;&ep;“叶英啊,叶英……你到底让我说什么是好?”

&ep;&ep;他笑得累了,索性神情倦怠的一展眉,“你自己不是清清楚楚的吗?多好啊,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ep;&ep;叶英不明的望着他,顾生玉之于他如师如友。说不定还有那么些不知名的意味,也因此他才会屡次主动接近,像是展示自己的进步一般与顾生玉相谈,看他遇到困境也竭力相助。这是和面对父亲截然不同的做法,但似乎……他还是做错了……

&ep;&ep;他平声道:“是叶英做错了什么吗?先生要与某辞行?”

&ep;&ep;连某都出来了,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ep;&ep;顾生玉心底摇头,道:“叶炜伤势距离大好只是时间问题,有裴元在就足够了。我啊,离家太久,想回去看看。”说道这里,他神情中泛起叶英看不懂的感伤,“我是个恋家的人。”

&ep;&ep;叶英沉默下来,最终淡道:“祝先生一路顺风。”

&ep;&ep;两人今夜的谈话看似有种败兴而返的感觉,而第二日顾生玉说走就走的举动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ep;&ep;庄内花树下,叶晖小心观望着自家大哥神情不见喜怒的俊美脸孔……

&ep;&ep;“顾先生已经离开了。”他谨慎的说道。

&ep;&ep;“嗯。”

&ep;&ep;叶英不喜不怒的应了声。

&ep;&ep;叶晖留意着叶英的情绪变化,又道:“先生什么都没要,就这么让人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ep;&ep;这话说完,才见神色平淡好似已经远离世俗的自家大哥缓缓开了尊口。

&ep;&ep;叶英道:“对他来说,这世间有何物值得他留恋?”

&ep;&ep;叶晖:“啥?”

&ep;&ep;没想到叶英却再不开口,合上双眼,一副沉静如水的模样。

&ep;&ep;没得到解答的叶晖敢保证,自家大哥这回铁定是怒的不轻。可是也奇怪啊,顾先生和自家大哥的关系不一直挺好吗?怎么突然就吵架了?

&ep;&ep;一直是藏剑管家婆担当的叶晖忧心之下找上裴元,他那时候正好在处理草药,一见叶晖过来,脸上表情都不带掩饰的,满满都是嫌弃。

&ep;&ep;裴元:“你来添什么乱?”

&ep;&ep;好吧,就连语气都没怎么掩饰。

&ep;&ep;叶晖干笑着说道:“这不还是为顾先生和我大哥的事情吗?裴先生您知道些什么吗?”

&ep;&ep;裴元一挑眉,暗道:哦呵,速度很快嘛。

&ep;&ep;他了解顾生玉这个人一旦下定决心,行动到底会快到什么程度。可以说,他这么快就走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ep;&ep;“最是无情的人,最是薄情的人,最是多情的人……”裴元自言自语道:“为何会有人这般极端呢?”

&ep;&ep;叶晖:“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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