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正站在原地急得团团转,见了顾熙言忙道,“平阳侯夫人,您这是跑去哪里了!可算找找您了!这宴席都快开了,夫人快快随奴才来吧!”
&ep;&ep;顾熙言点了点头,跟着小黄门朝御林苑深处走去。
&ep;&ep;身后是一片青翠隐隐,庭院深深,雾锁楼台。
&ep;&ep;那白衣人手持洞箫,站在白玉栏杆下,脸上仅有的淡淡笑容逐渐消失殆尽。
&ep;&ep;顾熙言,你不该出现在此处。
&ep;&ep;更不该遇见我。
&ep;&ep;御林苑中的锦峰阁里头,已经是云鬓花颜满座。
&ep;&ep;锦峰阁是座三层小楼阁式的建筑,二楼三楼皆做戏台使用,故而今日宴饮只开了一层。
&ep;&ep;进门处开着四扇菱花槅扇门,两梢间的隔墙各开着四扇菱花槅扇窗。正屋里设着一条缠枝红木的长宴桌,桌旁坐着贵女十来,桌上摆着冷碗、热碗数例。
&ep;&ep;顾熙言进了门儿,和一众贵女纷纷见过了礼,左右打量着找位子落座,好巧不巧,正和长宴桌那头的晖如公主遥遥相对了一眼。
&ep;&ep;晖如公主独占宴桌一角,左右皆无人落座,两旁隔了一个座位坐着的贵女更是一脸如避蛇蝎。
&ep;&ep;顾熙言见状,当即微微一笑,朝冲晖如公主走过去,在她身侧落了座。
&ep;&ep;晖如公主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袍,戴着顶华丽繁复的宝石满镶珠帽,正低头拿着一把镶宝石的匕首,有一搭没一搭的削着手中一块白骨。
&ep;&ep;这场景真是熟悉极了。
&ep;&ep;顾熙言莫名打了个哆嗦,尽量不去瞅她手中的那一小块白骨,笑道:“妾身见过王妃。”
&ep;&ep;晖如公主抬了眼皮子看了顾熙言一眼,神色冷冷,“平阳侯夫人的胆子比上次大多了,如今竟然敢坐在本公主身边了。”
&ep;&ep;“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顾熙言笑了笑,“再者,既然公主身边空着位置,自然是给人坐的。”
&ep;&ep;这话是说给晖如公主听的,也是说给旁边几个如避蛇蝎的贵女听的。
&ep;&ep;晖如公主听着这安慰的话,深深看了顾熙言一眼,复又低头拿着匕削起了手中白骨。
&ep;&ep;说话的功夫,宫婢们已经捧着一个个朱漆南瓜食盒进殿。食盒之中,每只蟹子有两只拳头那么大,揭开盖,只见蟹膏堆积,如玉脂琥珀一般红澄澄。
&ep;&ep;螃蟹不用油盐,只是放在竹笼上用清水烹煮。因蟹水生,怕冷了发腥,故而每人面前只放一只,吃了再取。
&ep;&ep;除了桌上原本就有的几十碟冷碗、热碗,宫婢们还一并上了佐蟹的腊鸭,琥珀色的醉虾另有几碟清嘴的果品,多是风干栗子、乌菱角、蜜橘之类。
&ep;&ep;螃蟹上了桌,一室的贵女立刻闹腾起来了。
&ep;&ep;那厢,白家嫡女白明阮举着手里的一只螃蟹,笑道,“用“蟹八件”拆完一只蟹,至少得半炷香的功夫,叮叮当当,怕是一间房子都盖出来了!今秋咱们既然吃这最后一回,便图个痛快,徒手掰开吃了才叫返璞归真!”
&ep;&ep;一旁的贺家嫡女贺斯盈笑道,“什么好话都叫你安在自己身上了!我偏要拿着“蟹八件”拆蟹,拆完整只一起吃,那才叫一个痛快!到时候你可别眼红过来抢!”
&ep;&ep;顾熙言见了只笑不语。
&ep;&ep;上一世,她混迹诗社雅集,认识了不少贵女玩伴。若论关系好的,也只这白明阮、贺斯盈二位。这两位是真真的爱吃、爱玩,每回总能吃喝玩乐出新花样。
&ep;&ep;顾熙言身子弱,素来忌口,只寥寥吃了一点蟹膏,便放下筷子,拿兰雪茶漱了口。
&ep;&ep;一旁的晖如公主打小在西北长大,对螃蟹觉得新奇,两口下腹,便觉得有些吃不惯。只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着桌上的菜肴和腊味,一杯一杯的自斟自饮。
&ep;&ep;那厢闺女们已经闹成一团,只见白明阮飞快的跑了过来,将手中的一银碟剥的整整齐齐的蟹肉放在顾熙言面前,笑道:“顾姐姐有口福了,方才我和贺斯盈打赌,白白赢了她那用蟹八件剥了半天的蟹,特意拿来孝敬姐姐!”
&ep;&ep;眼瞅着身后的贺斯盈已经朝这边儿扑了过来,白明阮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晖如公主,说了声“也孝敬王妃娘娘!”便撒丫子跑了。
&ep;&ep;方才听了白明阮那句话,晖如公主当即愣在了原地,随即又被拍了一下,心中更是一股莫名暖流划过。
&ep;&ep;看着晖如公主呆愣的样子,顾熙言可真怕她再来一句“放肆”之类的话,忙笑道,“她俩素来是个没正型的,公主别理她们便是。”
&ep;&ep;晖如公主没说什么,只拿起筷子从哪银碟里头夹了一筷子蟹腿肉,放入嘴中咀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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