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初秋 (1/2)

&ep;&ep;到了裴叙门口，乔溪按响门铃。

&ep;&ep;第一遍没有等来裴叙开门，走廊静悄悄的，只有门铃单一的音调。

&ep;&ep;直到第二遍门铃响起时，乔溪才听见锁扣转动的声音。

&ep;&ep;门开后。

&ep;&ep;时间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站在这扇门前的场景。

&ep;&ep;同样昏暗的室内，同样苦涩的味道，同样给人置身雨林的幻觉。

&ep;&ep;她是亚热带迷失的旅客，正祈祷着指南针给她回答。

&ep;&ep;但裴叙一言不发。

&ep;&ep;“你刚刚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快下雨了吗？”乔溪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可是我后面打给你，你都没有接，所以……”

&ep;&ep;所以她就下来找他了。

&ep;&ep;乔溪见他不回答，索性自己迈进门，裴叙没有拦她，也没有任何动作。

&ep;&ep;“汪亿宇为什么在你家？”

&ep;&ep;雨林的雾气被拨开了一层，乔溪在昏暗的室内终于看清了裴叙的表情。

&ep;&ep;裴叙低垂着眼，眼睫轻颤，嘴角线条绷成了一条直线，他很在意他问出的这个问题。

&ep;&ep;此刻裴叙就像一株长在雨林深处的蝴蝶兰，精巧脆弱，根系却附着于崎岖粗粝的枝干，惹人注目又不堪一击。

&ep;&ep;后知后觉，乔溪终于回过味来。

&ep;&ep;“你……”乔溪语气充满了不确定，“你吃醋了？”

&ep;&ep;雷声先裴叙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ep;&ep;巨大的响声出现的一瞬，裴叙紧绷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尽可能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ep;&ep;乔溪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抱住裴叙。

&ep;&ep;她心软了，蝴蝶兰太脆弱，虽然美丽，但稍稍用力便能折断，她不忍心。

&ep;&ep;“裴叙，我和汪亿宇是关系很好很好的朋友，他今天生日，我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结束后他送我回家，顺便来我家坐了一会儿。”

&ep;&ep;她轻抚着裴叙的背部，耐心地跟他解释，比起回答他的问题，更像是在安抚他对雷声的恐惧。

&ep;&ep;“他是个很有义气的人，我们小时候常常在一起，他也只是把我当很好很好的朋友。”

&ep;&ep;雨点撞击大地的声音中，乔溪听见裴叙问：“如果他不是呢？”

&ep;&ep;“什么？”

&ep;&ep;“我说，”裴叙注视着她的眼睛，“如果他不是把你当朋友呢？”

&ep;&ep;“……”乔溪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ep;&ep;裴叙侧过脸，闷声道：“你看，你回答不出来。”

&ep;&ep;乔溪摇头：“没有这种可能。”

&ep;&ep;听见乔溪的回答，裴叙眼底微微一暗，接着故意将鼻尖凑近乔溪闻了闻说：“好臭。”

&ep;&ep;“好臭？”

&ep;&ep;话题成功转移开来。

&ep;&ep;乔溪皱着眉松开裴叙，抬起手也闻了闻自己身上，虽然在外面疯玩了半天，味道的确不算好闻，但也不至于到臭这种程度。

&ep;&ep;“要不我回去洗个澡再来。”乔溪本想反驳，但碍于裴叙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决定暂时迁就他。

&ep;&ep;“外面还在打雷。”

&ep;&ep;“可……”

&ep;&ep;“用我的浴室。”

&ep;&ep;“我洗完澡之后总要换衣服吧。”

&ep;&ep;“我有衣服。”

&ep;&ep;乔溪败下阵，问：“我进去洗澡了万一打雷怎么办？你不怕吗？”

&ep;&ep;裴叙神色自若道：“我在门口等你。”

&ep;&ep;面面俱到，无懈可击。

&ep;&ep;裴叙为她找来了自己的一套睡衣，乔溪要想穿上，需要将袖口卷上好几圈才行。

&ep;&ep;进了浴室，乔溪利落地脱干净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一个澡，等她下意识伸手扯下浴巾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

&ep;&ep;手里的灰色浴巾也不是自己的。

&ep;&ep;“那个，裴叙。”乔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门外。

&ep;&ep;“怎么了？”

&ep;&ep;裴叙的声音很近，如他所说，他真的就在门外等着。

&ep;&ep;“有新的浴巾吗？我看见浴室里只有一条。”

&ep;&ep;门外安静了几秒。

&ep;&ep;“稍等，我给你拿。”

&ep;&ep;乔溪光着身子在水汽弥漫的浴室里等裴叙给她拿来浴巾，十几秒后，乔溪听见了裴叙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