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今天这一刻起,叫邓嘉祥的这个男人,彻底地变成一个陌生人了吧。

&ep;&ep;南汐回了房间,坐到窗前,把笔记本电脑搬过来,打开电源。

&ep;&ep;开机运行完毕,她对着蓝色白云绿草地的屏幕发了一会儿呆,鼓足勇气,打开网页,在搜索栏敲下了“路在远”三个字。

&ep;&ep;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网站记者的工作效率真是相当了得,她也不过刚刚从法院回来,关于路在远出现在庭审现场的消息,已经炒得纷纷扬扬了。

&ep;&ep;点开任何一条搜索结果,都会出现路在远从法院的后门出去后,一手护在胸前,一手拿着杂志挡脸的照片,铺天盖地。

&ep;&ep;想必是裴天鸣用心安排过了,所有的报道好像出自同一篇通稿,大肆渲染路在远成长过程的艰辛,尤其是被赵良卯迫害那一段儿,居然还有细节的描述。

&ep;&ep;最令南汐吃惊的是,这一回竟然曝出了辛萍的照片,她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裤,大大的风帽遮住她半张脸,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配上文字,相信读者不难想象她那被摧残的容颜。

&ep;&ep;裴天鸣选择了在今天曝光路在远母子,真正是花费了一番心思。舆论几乎一边倒地谴责赵氏父女蛇蝎心肠,新闻下面的评论,出现各种极端的言辞:

&ep;&ep;这么歹毒的女人,就应该把她关在监狱里,一辈子不让她出来……

&ep;&ep;法官应该判她硫酸泼脸!让她也尝一尝毁容的滋味儿……

&ep;&ep;赵老贼横行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得到了报应!不能让他死,他应该活着受尽折磨……

&ep;&ep;……

&ep;&ep;相比之下,赵欣瑶与邓嘉祥这一场岳母与女婿之间的官司,结果到底是谁赢谁输,反而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ep;&ep;南汐浏览过这些新闻之后,心里生出好多的感慨来。看着那些与路在远有关的文字,以及那些出现在网页上的他的照片,她觉得他是那么陌生,他们两个真正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他的生活里,那些残酷的挣扎和斗争,同她穷尽心力也难以理解和接受的。

&ep;&ep;她只关注他那只护在胸前的手,那是他受伤的手臂,已经拆掉保护了,不知道被那么多人拥来挤去,有没有再度受伤。

&ep;&ep;他太不爱惜自己了,这种骨伤如果发生在一般人身上,怎么也要卧床一个月来休养。但他有一个内心痛苦甚于身体痛苦的妈妈,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想必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的病痛了吧。

&ep;&ep;但是她很在意,每次看到他那条受了伤的手臂,她的心就会痛。

&ep;&ep;而这种痛,是无法言说的。

&ep;&ep;他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了,离她越来越远了呢,唉!

&ep;&ep;她把电脑推到一旁,托着腮,看着那一束养在花瓶中的红玫瑰,想起他说的那句话:离婚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ep;&ep;她正入神,身后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邓嘉祥小心翼翼的唤她:“小汐!”

&ep;&ep;她转头:“什么事?”

&ep;&ep;“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可以进去吗?”邓嘉祥说着话,一只脚已经迈了进来。

&ep;&ep;南汐将椅子转向他,等他走进来后,开口道:“他们都走了?”

&ep;&ep;邓嘉祥点了点头,坐在她对面的床沿上:“是的,裴娇倩和律师都走了。因为我的事,扰得你不清静,实在抱歉。”

&ep;&ep;“不要紧。”南汐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是暂时的,看今天的情况,你应该搬回裴家别墅去住了吧?”

&ep;&ep;“哦……应该叫赵家别墅,那栋房子的产权记在赵欣瑶的名下……”邓嘉祥刻意纠正她。

&ep;&ep;南汐愣了一下,随即讥诮一笑:“是吗?我不是那家人,不知道那房子的产权归属。看来维护赵家父女利益的重担就落在你肩上了,我祝你成功。”

&ep;&ep;“小汐……你知道的,我不爱裴娇倩,我……”

&ep;&ep;邓嘉祥企图为自己辩解,但是他一开口,南汐就知道他接下去要说什么。她摆手制止他说下去:“邓嘉祥!别说你不爱裴娇倩,你还是努力爱上她吧,这样你才能为你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藉口,你的罪孽也会少一些。”

&ep;&ep;邓嘉祥叹气,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ep;&ep;南汐便继续说:“你不必向我做任何交待和解释,作为一个从大学时期就认识你的女人,我只想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你还是尽早搬出去吧,我想你现在不至于无家可归,继续住在我这里不太好了。”

&ep;&ep;“好吧!”邓嘉祥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最后一句也没有说出来,“那么……我跟你谈一谈小河的事,这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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