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武馆。
&ep;&ep;林管事与几位心腹商讨数个时辰,依然理不出什么头绪。房门打开,他眉头紧锁地出来,眼前却忽然跳出一个人影来。溯英挡在他身前,小眉头也皱着:“你们商量出什么来了啊?”
&ep;&ep;林管事沉重摇头。且不说他们只有区区三十人,对上对方铁甲银枪五百精兵,胜算极小;要紧的是如今姜府被团团包围密不漏风,一点消息都递不进去,夫人一家人都在对方手中,他们怎敢轻易贸然行事?况且若真爆发冲突,荆州府上万兵力迅速便能赶来,而大当家远在云南,天高水远,情况十分不乐观。
&ep;&ep;再三斟酌,他还是放弃了冒进。
&ep;&ep;“你在犹豫什么呢?”溯英不满道,“什么升官啊,派这么多兵来,跟看守犯人似的,肯定没好事!咱们直接趁夜闯进去,将人都抢出来便是!姜伯父这官不做也罢,咱们直接往云南去,跟我爹爹和黑熊哥哥汇合!”
&ep;&ep;林管事苦笑:“溯英小姐,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啊。到时我们便成了朝廷钦犯,从夷陵到云南上千公里,重重关卡,如何能活着赶到?”
&ep;&ep;“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姜姐姐被人带走吗?”溯英懊恼地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要是姜姐姐有事,看你怎样跟黑熊哥哥交待!”
&ep;&ep;林管事沉重叹气。调令下达的第一时间,他便派了人手快马赶去云南送信,若无意外,六日之内便能收到大当家的回信。
&ep;&ep;然而他如何都想不到,没等到六日,姜家数十人口便上了路。
&ep;&ep;亲自前来派送调令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被姜寅“耍弄”一通、奏明圣上将其撤职的刘钊将军的胞弟——刘剒,亲率五百精兵,名为护送,实为押解,一点功夫都不耽搁,连夜催促着姜家人整理行装,第三日一早天微亮便出发了。
&ep;&ep;姜艾与母亲一道出来,一路听着官兵的不耐催促:“快点,快点!”
&ep;&ep;到了这般地步,已别无他法。姜艾一步一步走出姜府,忽然想起,如今差不多便是她上一世嫁给萧维的时节了,算起来,她入京的日子倒是相差无几。
&ep;&ep;有些事情,到底是逃不掉。
&ep;&ep;车马已在门外等候,姜艾扶着母亲上马车时,忽然感应到什么,转头向狭蹴的巷子望了过去。几名眼熟的青年无声无息潜伏在一片阴影中,对上她的目光,便着急地冲她比划手势。
&ep;&ep;姜艾看不明白,隐约猜出他们的意思,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力量太过悬殊,没必要将他们也卷进来。
&ep;&ep;青年只得不甘心地往回缩了缩,眼睁睁看着一行人上了马车,在官兵的紧密围护下启程,立刻便跑回去报信儿。
&ep;&ep;溯英因为这事儿担心得饭都吃不下,一早便跟在林管事身后,时刻关注动态。当人真的被带走时,她急得来回踱步,然后猛地一跺脚:“不行,我们得跟着,晚上那些贼人在路上对他们动手呢!”
&ep;&ep;既大动干戈地来将人带去京城,必不会在路上做什么。但跟还是要跟的。林管事道:“溯英小姐不必担心,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咱们即刻动身。”
&ep;&ep;溯英大呼一口气:“我去拿包袱!”
&ep;&ep;不多时,除了留守等待云南消息的几人外,慕江武馆二十余人全部乔装扮作过路商人,赶着马车上了官道。追上那浩浩荡荡的官兵队伍,方才放慢速度,不紧不慢地远远跟着。
&ep;&ep;因着兄长那层关系,刘剒对姜家并无好感,只是碍于圣命不敢怠慢。这姓姜的一家不容小觑,年纪一大把的老爷子曾是先皇跟前的大红人,教养出的两个儿子皆举人出身,一直在夷陵小地方为官,小门小户,这次却能得到圣上钦点,一举升至四品,可谓一步登天。
&ep;&ep;刘剒暗自揣测,姜家一朝飞黄腾达,怕是与前些日子曾在夷陵逗留数月的昱王殿下有些干系。
&ep;&ep;然而圣上暗谕,却又命令他务必尽快将人“护送”至京城,其中缘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ep;&ep;保守起见,他不敢得罪。
&ep;&ep;可喜的是,此次为皇上卖命,届时送人入京,势必能够进宫面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ep;&ep;急于在皇上跟前露脸,刘剒十分急切,不断催促加快脚程。顶着炎炎烈日赶路已十分辛苦,偏他逼得很近,姜家一众除了秀才便是较弱女子,比不得皮糙肉厚的武官,一路颠簸受罪,一个接一个地生病。
&ep;&ep;在刘剒的逼迫下,数千人马赶至京城,用时不足半月。
&ep;&ep;到底是怕皇上怪罪,抵达最后一个驿站,刘剒下令休整一日再出发。一路车马劳顿,姜家众人已被折腾得够呛,终于短暂地得到了休息。
&ep;&ep;进城当日,正是京城再普通不过的艳阳日。刘剒急于向皇上复命,将人带到皇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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