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简云头也不抬,一句一顿道:“这些年里,你打给我的钱,我全部还给了你。以后没什么事,咱俩别再见面。”

&ep;&ep;魏文泽不怒反笑:“简老板,一个月不见,这么绝情了?”

&ep;&ep;“你上次说过,你犯法了,”简云毫无征兆道,“你不去投案自首吗?”

&ep;&ep;她的办公桌上只放了一个相框,里面是年幼的简真的照片。看得出来,这是近期拍摄的照片——简真换了新书包,穿着一条新裙子,在公园里腼腆地笑着。

&ep;&ep;注意到魏文泽的目光,简云拿起了相框,如实道:“我忘记告诉你了,真真不结巴了。带她看了这么多医生,终于矫正了口吃。”

&ep;&ep;魏文泽翘起二郎腿,斜倚着沙发扶手,道:“你在和我说笑?”

&ep;&ep;简云不反驳。她放出了一段录音。

&ep;&ep;来自于简真的录音。

&ep;&ep;手机扬声器中,女儿咬字清晰道:“我有一个家,家里有外婆,还有妈妈。饭店里的哥哥姐姐对我很好,有几天,能见到小白姐姐……哥哥说,小白姐姐是妈妈的朋友,应该叫阿姨,可是小白姐姐很漂亮,很温柔……”

&ep;&ep;简云道:“她在朗读自己的作文,写一位哥哥或者姐姐。”

&ep;&ep;魏文泽笑道:“小白姐姐是谁,徐白吗?”

&ep;&ep;他状似不经意道:“你真有靠山了。”

&ep;&ep;办公室内部灯光柔和,他脸部的线条反而绷紧:“口口声声让我自首,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一无是处,是个废物?”

&ep;&ep;“你会嫁给一个你看不起的人吗?”简云和他对视,又道,“我不会的。”

&ep;&ep;魏文泽站起身,无所适从。

&ep;&ep;他握着手机,摸到了手机发烫。

&ep;&ep;机身正在震动,来电的人,很可能是秦越。

&ep;&ep;想到简云那一句“简真治好了口吃”,以及秦越那一句“你还有一个女儿吧”,甚至于前段时间砸店的流氓,他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所以呢,你恨过我吗?”

&ep;&ep;“恰恰相反,”简云竟然回答道,“我爱过你。”

&ep;&ep;她垂首不再看他。秀丽的脸映在阴影处,像是覆盖了一层面纱,她在此时追溯往事:“你才刚来北京,就喜欢稻香村的糕点,我买不起的……在街上收废品,偷偷换钱,要好多个空瓶子,才能换一箱糕点……”

&ep;&ep;原来忘不掉的人,不止魏文泽一个。

&ep;&ep;简云又说:“我妈告诉我,女孩子太主动,要吃大亏,但我想着,我对你好,你都记得的,你怎么会让我吃亏呢?”

&ep;&ep;她也笑了一声。

&ep;&ep;明明是在发笑,眼泪却夺眶而出。

&ep;&ep;她讨厌在人前示弱。很久以前就讨厌了。卖惨是最卑微的事,谁活着容易呢?非要把伤口暴露,让路过的人观赏,那样只会再疼一次。

&ep;&ep;简云很快稳定了情绪。

&ep;&ep;很奇怪的,魏文泽想起了宋佳琪说过的故事——亚瑟传奇里的兰斯洛骑士,对桂妮薇王后宣誓效忠。即便如此,他依然会与伊莱恩——另一位美丽的少女风流快活,据说是受了魔法的迷障。

&ep;&ep;魏文泽没再和简云说话。

&ep;&ep;他不打招呼,一个人走了。

&ep;&ep;没过几天,谢平川收到了警方的消息。魏文泽前往警局,实名举报秦氏集团的总裁涉嫌严重的偷税漏税,地下洗钱,行贿受贿,以及数起不正当商业竞争。

&ep;&ep;作为秦越的助理,合作几年的伙伴,他有海量的证据备份,加上广泛的人脉圈——这一次,为了让秦越坐牢,他倾尽了全力,不惜赔上了自己。

&ep;&ep;恒夏作为被害公司之一,也接受了调查和审讯。

&ep;&ep;由于案件涉及面广泛,秦越很快被批准逮捕。这一则消息轰动一时,直到当年六月,方才尘埃落定。

&ep;&ep;秦越锒铛入狱,缓不过来劲。父母对他失望至极,甚至谢绝了探视,判决书下达后,第一个来探监的人,竟然是谢平川。

&ep;&ep;谢平川还给他带了水果。

&ep;&ep;“苹果,橘子,和香蕉,”谢平川道,“都是在路边摊买的。”

&ep;&ep;谢平川仍然和从前一样,英俊潇洒,气质过人。显而易见,他的日子很顺心,整张脸依旧年轻,再换一身t恤牛仔裤,就可以去大学城里骗人了。

&ep;&ep;秦越的岁数比谢平川小。但他如今看来,远比谢平川沧桑。

&ep;&ep;他问:“耀武扬威来了?”

&ep;&ep;落井下石的是谢平川,雪中送炭的也是谢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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