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病床的人好似只是睡着而已。

&ep;&ep;「......白夜学长,你也来了。」

&ep;&ep;打开门,身穿西服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ep;&ep;「好久不见,凡恩。」

&ep;&ep;「恩,从那次后,已经过了八年吧。」

&ep;&ep;医生说,从那样的高度坠落,不死而只是重度昏迷堪称是奇蹟了。

&ep;&ep;「如果在那次学长来找我时我就察觉异状,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ep;&ep;他一直都怀着歉疚。

&ep;&ep;「学长又懂甚么!」

&ep;&ep;那个时候,他如此对对方大吼着。

&ep;&ep;但那时的他,却不知道,那个要他别沉溺于过去的人,实际上却已经默默追逐着那个人近十年的时光。

&ep;&ep;「与你无关。」

&ep;&ep;手掌轻抚上那人的脸庞,他如此说道。

&ep;&ep;真正罪该万死的人,是他。

&ep;&ep;明明有那么多蛛丝马跡可循,他却像个白痴一样甚么都没有察觉。

&ep;&ep;他还记得那天他衝到医护室时对方脸上的表情。

&ep;&ep;没有怨恨、没有哀伤。

&ep;&ep;有的,是一个浅浅的笑容。

&ep;&ep;如果。

&ep;&ep;这个词汇一用上便象徵着缺憾。

&ep;&ep;在那一刻,无数如果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ep;&ep;如果,他早点发觉。

&ep;&ep;如果,他早点醒悟。

&ep;&ep;如果,他能够......

&ep;&ep;然而再多如果,都唤不醒他。

&ep;&ep;已经过了八年了。

&ep;&ep;「......白夜学长,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ep;&ep;看着男人,黄凡恩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口。

&ep;&ep;「这样,芜宸学长也不会开心的。」

&ep;&ep;从那之后,男人再也没谈过一场恋爱。

&ep;&ep;本人说是没找到心仪的对象,但是,黄凡恩知道的清清楚楚。

&ep;&ep;对方在赎罪。

&ep;&ep;他在等着那个人醒来。

&ep;&ep;但是......

&ep;&ep;那是爱吗?

&ep;&ep;还是,只是愧疚呢?

&ep;&ep;他开口这样问道。

&ep;&ep;男人愣了愣。

&ep;&ep;是爱吗?

&ep;&ep;已经不重要了吧。

&ep;&ep;他这样回道。

&ep;&ep;黄凡恩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走了出去,留下了他一人。

&ep;&ep;看着病床上的人,他轻哼起了那个人那时表演的曲目。

&ep;&ep;他会继续等下去。

&ep;&ep;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