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吩咐?”

&ep;&ep;披衣而立的人目光遥遥扫向灰白的天际,少顷,问:“礼部的东西送回去了?”

&ep;&ep;“已送回,没惊动任何人。”

&ep;&ep;“嗯。”云珩说罢,合上了门。

&ep;&ep;侍卫内心奇怪,殿下深夜醒来,只为这点小事吗?

&ep;&ep;他在房门将合上时抬头,看见云珩垂目,视线落在他右手上。

&ep;&ep;那只手指骨分明如寒玉,五指扣若鹰爪,借着烛光能清楚看见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以及衣衫下小臂绷起的肌肉线条。

&ep;&ep;连续做了两场噩梦,还都与太子有关,虞秋神色恹恹,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ep;&ep;虞行束听说又是梦魇,连连催着她外出散心。

&ep;&ep;虞秋无精打采不愿意动,赶在他上值前问:“咱们国境内,哪里有战事吗?”

&ep;&ep;虞行束想也不想,答道:“没有,周边诸国与咱们通商贸,每年向朝廷进贡珠宝珍器,年前你那套红玛瑙的首饰就是从外邦行商人那买来的。自先帝平定战乱才过去不过十余年,四海安定,不会有战事。”

&ep;&ep;见虞秋脸皱成一团,虞行束又道:“要不和蔓秀出去走走?买点胭脂首饰开心开心。”

&ep;&ep;虞秋摇头,“我梦见起战事了。”

&ep;&ep;虞行束急着上值,简单宽慰道,“尽管放心,近几十年内是打不起来的。”

&ep;&ep;“你怎么确定?”虞秋追问。

&ep;&ep;朝中大事本就不该说与她听,虞行束没继续答话,虞秋拉着他胳膊央求:“你与我说说,爹,爹爹,你告诉我,不然我要睡不着了。”

&ep;&ep;虞行束只好停下,压低声音道:“前年北面一个小国与咱们有冲突,公仪将军穿好盔甲请旨出兵,陛下却不答应……陛下不喜战事,在位期间不会起战,就算有意外发生,也是太子继位。太子……”

&ep;&ep;虞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袖,眼眸紧紧盯着他。

&ep;&ep;“太子学的是亲仁善邻,是坚定的主和派,更不会发起战事。”

&ep;&ep;虞秋咬唇,含糊道:“那也不一定啊,万一……”

&ep;&ep;“哪有什么万一?不舒适就在家好生歇着,医书上说了,知足常乐,不以物喜悲,方能……”

&ep;&ep;虞行束被女儿推出府邸,他总觉得女儿近日有许多心事,惯常明媚的笑没了,反倒时常苦恼,可又不像是被三皇子那事困扰。

&ep;&ep;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琢磨着心里藏着事可不是养生之道,下值后给她买些漂亮首饰哄哄吧,正想着,听人道:“太子来了。”

&ep;&ep;这日尚书令不在,便由虞行束率户部众人迎接太子。

&ep;&ep;“虞大人请起。”虞行束被扶起,看见眼前俊雅青年,不由再次感慨皇室出众的容颜。

&ep;&ep;太子云珩,身高八尺有余,头戴白玉束冠,身着银灰锦袍,劲瘦腰间系着白玉扣带,垂挂着的是金玉环佩。

&ep;&ep;周身浮动着沁人淡香,贵气不失随和,相貌英挺,却也不乏儒雅书卷气。

&ep;&ep;虞行束想起出府前与女儿的对话,心道太子怎么可能发起战事呢?小姑娘家就是容易被噩梦吓到。

&ep;&ep;“诸位大臣尽管忙碌,孤只随意看看。”云珩移目扫过眼前众人,唇畔噙着一丝温和的笑。

&ep;&ep;“是。”

&ep;&ep;他果真只是随意翻看,停了小半个时辰就走了。

&ep;&ep;人走了,户部诸位纷纷谈论起来,无外乎是些夸赞的言辞,虞行束在这种事上从不做特立独行之人,跟着赞叹几句。

&ep;&ep;有人问:“太子翻看的是什么文书?”

&ep;&ep;“是近些年与周边小国的封赏。”

&ep;&ep;“看这些做什么?”

&ep;&ep;众人皆是不懂。

&ep;&ep;而那厢马车缓慢驶离户部官署,云珩单手支额,眼眸微合,另一手规律地在矮桌上点着,随行的幕僚低声问道:“太子可是有心事?”

&ep;&ep;云珩睁眼,漆黑的眼眸中闪过意味难明弧光,道:“左先生也是看了礼部与户部的文书的,以为如何?”

&ep;&ep;左伶夷眸光闪动,好半晌才微声道:“邻邦俯首进贡,我朝给予封赏,尽显大国风范。”

&ep;&ep;暖风袭入,掀开了车帘一角,嘈杂的叫卖声传入车厢。

&ep;&ep;云珩目光移到马车窗外,只见外面百姓络绎不绝,飞檐翘角的酒楼前,旌旗高扬。

&ep;&ep;左伶夷跟着看去,静默片刻,声音放得极轻,“说是封赏,可对艽氏之类的邻邦,朝廷给的金银远超进贡来的珠宝,长此以往,虎狼之心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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