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本就是倾国倾城之姿,无须修饰,已是动人心魄的美。

&ep;&ep;积雪太重,脚步渐渐沉重,眼前全是那白茫茫的雪花,花沉沉咬紧牙关,额头冷汗丝丝缕缕的浮出,但她终究还是缓步走上了祭祖台。

&ep;&ep;站在上面,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ep;&ep;这副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ep;&ep;她举目看过去,底下的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她沉声说道:“珵国立国百年,基业牢固百姓和乐,举国融融万家齐辉,珵国能有今日繁盛昌荣,先祖们的庇佑和恩泽功不可没,今日借此机会,与民同念,缅怀珵国立国以来的诸位先祖,感念他们为后世留下的这大好山河!”

&ep;&ep;一段话落,底下响起了热烈而响彻天际的呐喊声,花沉沉忽地闭上了眼。

&ep;&ep;“陛下,祭祖开始了。”

&ep;&ep;司马清隐站在她身边,对她的一举一动再清楚不过,眼下见她闭着眼站在那里不动,底下的人群已经抬头观望了半天,他终是开口提醒道。

&ep;&ep;她睁开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而后,转身,步伐缓慢而坚定的朝祭祖台走去,脚下积雪深深,脆生生的响。

&ep;&ep;那里摆着历代帝王的白玉牌位,由上至下整齐有序的排列着,生前的事迹,说过的话,都一一列了出来,供后人追缅。

&ep;&ep;她来过这里好几次,每一次看到这些,都会想着,等她死了,这里的白玉牌位上,又该是会写着什么呢?

&ep;&ep;大抵,都是些遗臭万年的事迹吧。

&ep;&ep;她想着,便不由得笑了起来,司马清隐侧头看她,问她笑什么,她只是笑,却不说话。

&ep;&ep;执起酒杯,在每一个牌位前的酒杯里都倒了酒,上等的好酒,浪费的天经地义。

&ep;&ep;她有些出神的想着,以前她同荀晚待在砚华寺的时候,哪里喝过这样好的酒,连闻上一闻都是稀奇。

&ep;&ep;可即便是没有好酒,他们也过的那样快乐。

&ep;&ep;有些东西,是美酒华服都换不来的。

&ep;&ep;她一直都懂得,那些短暂而美好的过去,是她价值连城的珍宝。

&ep;&ep;所以她格外珍惜,甚至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彻底失去。

&ep;&ep;其实,她哪里还会失去,她早已经,失去了她的珍宝,虽然贪心的将他寻回来放在身边,但她清醒的明白,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她偷来的美梦。

&ep;&ep;如今,梦该醒了。

&ep;&ep;‘啪’的一声,祭祖台上一个牌位忽地摔落掉地,碎成一地玉渣。

&ep;&ep;紧接着,那些牌位纷纷晃荡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掉落在地,惊得底下所有人竟然都忘记了反应。

&ep;&ep;花沉沉手握着酒杯,面容沉着而冷静,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ep;&ep;那一幕,成了日后许多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ep;&ep;在那高高的祭祖台上,他们的女帝甫一添完所有的酒,那些白玉牌位便纷纷的摇晃起来,而后一个个的滚落在地上,摔成了满地的渣滓,到了最后,宽广整洁的祭祖台上,竟没有一个完好的牌位。

&ep;&ep;而他们的女帝,端着酒杯在一旁站着,唇边含着他们看不懂的笑意,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幕。

&ep;&ep;“先祖显灵了,先祖显灵了!”底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仿佛惊醒了众人,所有人都开口喊了起来。

&ep;&ep;然后,很快,极其自然地,便有人大声的开口道:“先祖显灵,女帝花沉沉不顾伦常不听劝谏,败坏皇室风气扰乱朝政大纲,先祖发怒,花沉沉罪不可赦。”

&ep;&ep;刹那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祭祖台下,轰然炸开了锅。

&ep;&ep;“先祖要惩罚女帝了!”

&ep;&ep;“一定是她的暴|政引起先人的不满,先人们都发怒了,啧,真是不孝。”

&ep;&ep;“她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丧尽天良,在位期间只知道沉迷男色,哪有半点为珵国尽心的自知,如今更是连先祖们都看不下去了,实在过分!”

&ep;&ep;若说这些百姓的话还不值得一提,那些跟着花沉沉出宫的婢女们,此刻却也一个个惊恐的大叫起来,站在祭祖台下,脸色苍白的大声说着叫着。

&ep;&ep;她们喊着花沉沉是妖,在皇宫里总是一个人对着没人的空气自言自语,她一定是对着妖魅在说话,她们的公主被妖邪害了。

&ep;&ep;那些人纷纷点头应和,说是都瞧见了花沉沉同空气说话,她一定是妖怪。

&ep;&ep;台上的两个人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乱象,底下的众多朝堂大臣也在看似费力的安抚人心。

&ep;&ep;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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