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谁让你整天只知道死读书,这么好的日子,几次约你都不出来。”

&ep;&ep;方恪头疼的抚额,无奈的说道:“你知道的,再过五个月便是应试,我要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ep;&ep;“你早已考中举人,之前因为生病耽搁了两年,以爷过人的慧眼来看,这一次名列三甲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何必这样紧张,现在离明年三月份还有好几个月,难道你就打算一直待在家里不出来?”

&ep;&ep;方恪叹气,神色覆了一层沉重,“家父家母一直等着我考个状元回来,若是此次未中,我实在是无颜面对他们,庭之,你我处境不同,实难和我有相同的感受,别再唆使苒苒去找我了,等过了这几个月,我定会亲自向你们赔罪,如此,蔚大少爷可愿意暂且放过我了?”

&ep;&ep;末句,已是带了熟悉的打趣和玩笑。

&ep;&ep;蔚漾白又捏了枚果子,魅惑无双的眼眸斜斜一挑,冷冷淡淡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ep;&ep;方恪笑了,他这样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ep;&ep;方恪抬起头,望着水榭后面的一方假山,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

&ep;&ep;“有胆子掀了我书房屋顶,现在却躲着我不敢出来见人了?”

&ep;&ep;蔚苒苒从假山后面探出脑袋,笑嘻嘻的走过来,“谁躲了呀,我不过是寻了个地方睡觉,你的大嗓门吵得我睡不着觉了。”

&ep;&ep;方恪瞅着她走到蔚漾白倚着的软榻边坐下,很是惆怅的摇了摇头,“蔚苒苒,你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都是被庭之惯出来的。”

&ep;&ep;蔚漾白把手里的梅子喂到蔚苒苒嘴里,抬眸倦懒的一扫眼尾,说不出的邪魅张狂。

&ep;&ep;“爷养大的姑娘,爷就爱惯着。”

&ep;&ep;蔚苒苒笑眯眯的点头,清澈的眼眸如泉水洗过般干净纯粹。

&ep;&ep;嘴里的梅子酸酸甜甜的,她心情极好的也塞了块糕点到蔚漾白嘴里,对着一个劲摇头的方恪说道:“子玉你又污蔑我,我可是江南长大的女子,自小就学会了矜持谦逊,才不是无法无天。”

&ep;&ep;方恪被她的一番话气笑了,顾不得平日里的礼教风度,仗着相识数十年的情义,指着她便道:“矜持!谦逊!蔚苒苒,这么多年你的脸皮是日日见长啊,整个域阳城里,除了庭之,就属你的脸皮最厚。你看看人家何俜嘉,那才是真正江南女子该有的风姿。”

&ep;&ep;再看看你,整个一女土匪。

&ep;&ep;方恪眼神一扫,把最后一句话咽了回去。

&ep;&ep;他要是当着这两个坏心眼的家伙说出口,他敢肯定,明天一觉醒来,他家所有的屋顶都要被拆了。

&ep;&ep;可他还是低估了蔚漾白这厮的小心眼。

&ep;&ep;“瓜子红袖,给爷把他扔下去喂小水龟!”

&ep;&ep;蔚漾白纤细的手指一挥,方恪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传来破风的声音,腰上猛地一疼,紧接着身子凌空一飘,下一刻,整个人便掉进了水榭外的池塘里。

&ep;&ep;阿善收回高高抬起的脚,气定神闲的走到了蔚漾白身后站着。

&ep;&ep;叶迦言默默瞅了眼在水里扑腾的方家二公子,想了想决定假装没看见,默不作声的走到阿善身边。

&ep;&ep;“哈哈哈~”蔚苒苒抱着肚子笑的在软榻上滚来滚去。

&ep;&ep;蔚漾白已经走到了水榭的栏杆处,抬起一只脚踩在精雕细刻的栏杆上,笑的两眼弯弯,“哎呀哎呀,这不是子玉嘛,怎么不好好读书跑这里戏水来了,天气快转凉了,可别受寒了呀~”

&ep;&ep;蔚漾白有个习惯,说话时尾韵总喜欢悠悠拖长,此时此刻听来,更是给人一种格外欠揍的感觉。

&ep;&ep;池塘里的水不深,方恪踩着池底的石板好不容易站稳,一把抹去脸上的水迹,望着头顶笑的像狐狸的男人双眼喷火。

&ep;&ep;“蔚漾白,你又发哪门子神经!”书香世家出生的方家二公子终是忍无可忍。

&ep;&ep;蔚漾白呲牙一笑,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我家丫头多好一姑娘啊,被你嫌弃的跟什么似的,爷就不乐意听见你拿她同旁人作比较,这一回是轻的了,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丢醉香楼去,让你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

&ep;&ep;方恪闻言,秀气儒雅的面容上顿时红一阵青一阵。

&ep;&ep;域阳城里谁人不知,方家家规第一条,男子不得踏入烟花柳巷半步,违反家规者,轻者逐出方家,重者直接从族谱上除名。

&ep;&ep;“子玉子玉~”蔚苒苒也跑到栏杆前,趴在上面笑嘻嘻的看着方恪。

&ep;&ep;那双世间极致纯粹的眼里,只有真诚而善良的笑意。

&ep;&ep;方恪看着并肩的两个人,默了良久,终是无可奈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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