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旧宅却仍井然有序,并无半点荒废破败,可见是谢相派了人代为照看。

&ep;&ep;刘藻见此,想到谢相周致体贴,为她事事都兼顾到了,又是无尽悔恨。

&ep;&ep;外祖母不知她心事,拉着她的手,在她从前住的那处院中,与她说着小时的事。刘藻穿了身靛青的曲裾,坐在廊庑下,望着院前那方小小的池塘,一面听着,一面又有些出神。听了一会儿,她终是忍不住,问道:“外祖母可见过谢相?”

&ep;&ep;老夫人一听,十分不赞同道:“怎可这般生分?你该唤她一声姑母的。她对你有这等大恩,你纵是皇帝,也当知恩图报,不能总这样生分,让她寒心。”

&ep;&ep;刘藻听到知恩图报四字,泪意一下就上来了,再听到寒心二字,更是心如刀绞,她当真难以想象,谢相见了那铜灯时,是如何痛心,又是何等失望。

&ep;&ep;“我没见到她。说来也怪,我在相府时,丞相待我甚礼遇,每月总会亲至两回,看看可短缺了什么,又问过仆婢可有怠慢,有时也会与我说一说禁内之事,宽解我心。但我离府,却是一管事来送,并未见丞相的面。依她周到的秉性,的确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