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是她的身子,真令她担忧。

&ep;&ep;谢漪轻轻地抚摸她的眉眼,刘藻一无所觉。谢漪屏住呼吸,将嘴唇贴到刘藻的唇上,停住,而后将呼吸调得与刘藻一般快慢。谢漪清浅,刘藻在发烧,她的呼吸烫一些,就像她这个人,有时执着又灼热。谢漪感受着,心跳一点一点地加快,爱意昭然,已同呼吸一般,与她融为一体。

&ep;&ep;她觉得满足,又因她的病而忧急。但谢漪的忧急,是甚少诉诸于口的。

&ep;&ep;又过一会儿,确定刘藻睡熟了,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而后轻手轻脚地从她怀中退出,走出殿外。

&ep;&ep;殿外是阴蒙蒙的天,还未降雪,风却刮个不停,寒意刺骨。

&ep;&ep;胡敖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道:“丞相。”

&ep;&ep;谢漪吩咐道:“陛下醒来,定然会饿,备些吃食温着,要易下咽,好克化的。”

&ep;&ep;胡敖应了诺。

&ep;&ep;谢漪便看了看她。她的目光幽沉,自带了一股威严之气,胡敖只觉心惊,格外恭敬地立在她身前,等候她旁的吩咐。

&ep;&ep;谢漪看了他一阵,忽而笑了一下,语气温和:“我令人为你购置了一处宅邸,她已住进去了,你得了空,便去瞧瞧,也是分离了多年,必然是想的。”

&ep;&ep;胡敖先是骤喜,对上丞相的目光,见她眼中的笑意,却又胆寒,他将宫人送到陛下床上,陛下罚过她了,丞相却还未对此说过一句话。反倒还赐他宅邸,将扣了多年的人还给他了。

&ep;&ep;胡敖不喜反惧连忙跪下了,请罪道:“那事,是小的处置不当,请丞相降罪。”

&ep;&ep;边上倒没什么人看着。胡敖知道皇帝一见了谢相,便不大能自制,特将人都遣下了,以免瞧见什么不该瞧的。只自己候在此处,随时领命。

&ep;&ep;谢漪道:“你是皇帝的人,我如何降罪?”

&ep;&ep;胡敖一怔,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谢漪却已转身回殿中去了。胡敖从地上爬起来,悟了一会儿,方才恍然,谢相是要他专心侍奉陛下,不必再听命与她了。

&ep;&ep;他倒有些不解,观眼下情形,谢相与陛下应当是私下定过名分了。这看似是有了个好结局,可实则万事才起了个头,陛下年少,谢相又与她差了十四岁。胡敖在宫中久了,哪能不知女子的岁月最珍贵,谢相难道就不怕再过上两年,她风华不再,陛下移情他人。她什么都交还了,到时还能剩什么?

&ep;&ep;人生漫漫,什么都说不准。武帝登基,陈皇后出了大力,他们是少年夫妻,自小的情分,较谢相与陛下,更是天作之合。可到头来,不还是陈皇后孤老长门,武帝又择新后,妃妾无数?

&ep;&ep;胡敖觉得丞相此番轻率了,不过他却很高兴。他看了眼灰沉沉的天,心想,等哪日天况好一些,便出宫一趟。

&ep;&ep;谢漪回到殿中,重新在刘藻身旁躺下,照旧依偎到她怀中,合上双目,想些事情。想的最多的,还是陛下这身子着实得好生养一养。可她在宫中,锦衣玉食,医官也有留意调养,除了平日看着好了些,稍一受凉,仍是染恙。

&ep;&ep;谢漪正思索,是否召众医官,为陛下会诊,刘藻动了动。谢漪断了思绪,睁眼看她。她蹙紧了双眉,忽然不安稳起来,像是正遇噩梦。

&ep;&ep;谢漪立即从她怀中脱出,反过来抱住了她,轻轻地拍她,以作安抚。刘藻像是被她安抚住了,渐渐静下,然而不过片刻,她更加动荡,身子紧紧绷住,呼吸急促,胸口起伏,极为不安。

&ep;&ep;谢漪忙唤她:“陛下,陛下……”

&ep;&ep;到第五声,刘藻睁眼。她有些迟缓,怔了会儿神,才记得去寻身边的人,待看清谢漪依旧在,她当即抱紧了她。

&ep;&ep;谢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梦见什么了?”

&ep;&ep;刘藻不答,只是紧紧地抱她,将头埋到了她颈间,半分都不肯松懈。谢漪便不问了,柔声道:“别怕。”刘藻还是不语,只是气息明显轻了下来。

&ep;&ep;谢漪便笑了,摸摸她的后颈,道:“我在。”

&ep;&ep;刘藻更紧地抱住了她,还是不肯开口。

&ep;&ep;直过了许久,她方答道:“我梦见铜灯了。”

&ep;&ep;谢漪自然还记得铜灯是什么,不免有些不自在。刘藻说罢,微微吐出口气,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你看到铜灯生气,又不要我了。”

&ep;&ep;谢漪听到不要我三字,便很心疼,却也不愿助长她这歪风邪气,道:“的确是你无礼。”

&ep;&ep;刘藻闷闷的,低声道:“我给它穿衣服了。”

&ep;&ep;谢漪冷声:“你还要狡辩。”

&ep;&ep;刘藻就不敢说了,她其实还梦到,谢相打了她。她醒来,还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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