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牧风眠自己也愣了一下,赶忙坐起,张了张口,僵硬道:“……我都说了让你放开我。”

&ep;&ep;宴星稚一个鲤鱼打挺从桌木碎片中翻起来,高举双手大喝一声,当场就是一个饿虎猛扑,将牧风眠又扑回床上,脸上带着怒笑,“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ep;&ep;两人又推搡起来,虽说宴星稚压在上面,但也并不占上风,这个身负重伤的人瞧起来没有力气,手上的力道却半分不让。

&ep;&ep;而思及方才失手将她打飞出去,牧风眠也极力克制着。

&ep;&ep;原本宴星稚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入了道,会点小法术在身上的凡人,如今他身上既背负着仙器留下的伤口,方才挥出的力量竟能把她打翻出去,想来他并非那么简单。

&ep;&ep;想到什么,宴星稚便问什么:“你究竟是何人?不仅有神兽傍身,身上还有仙器留下的伤口,是不是仙界的人?你趁早老实交代,我便不与你追究。”

&ep;&ep;谁知牧风眠听到这两个字,手上挣扎力度忽而降了一半,“仙器?”

&ep;&ep;宴星稚趁机往他手腕上咬了一口,许是尖利的虎牙刺痛他的皮肤,他迅速把手收了回去,当下就被按住。

&ep;&ep;见好不容易制住他,宴星稚连忙一口咬在自己的手掌上,这一下似乎咬得用力,血瞬间就涌了出来,将唇瓣沾上猩红的颜色,瞬间将那张软糯的脸衬出几分妖冶。

&ep;&ep;血从手上滑落滴在牧风眠的衣服上,他怔愣一瞬。继而那沾满血的手掌就递上来,按上他的唇,炽热腥甜的液体极快侵染口腔,刚入口就化作强悍的神力奔赴四肢百骸,身体也热起来。

&ep;&ep;神兽几乎浑身都是宝贝,有些神兽食之肉能获长生,有些饮其血能修为大涨,所以神兽自古以来行踪神秘,在下三界几乎不见踪影,在上三界又受极为严格的律法保护着。

&ep;&ep;但是没人知道古时白虎神兽的血肉会有什么功效,毕竟白虎神兽天生好斗,神力强大,很少有人敢招惹,更不用说吃其血肉。

&ep;&ep;这种古籍上都不曾记载的事,牧风眠倒是没想到他竟有亲身实践的一日。

&ep;&ep;血液入口,他背上的痛感便迅速减弱,那些裂开的伤口也开始愈合,身体那股子虚弱感也消失,浑身充满力量,生出一种想要与人大打一场的冲动来。

&ep;&ep;是宴星稚天生蕴含在血液里的好斗。

&ep;&ep;“算你走运,这几日我神力融合不少,虽不足以治愈,但缓和你的伤势是没问题的。”宴星稚见他面色红润,便抬手撤离,掌上的伤口也瞬间愈合,又说:“我的神血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喝到的。”

&ep;&ep;牧风眠起身,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边的血,感觉到宴星稚的力量在体内开始冲撞,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急等着释放,宴星稚却敲了个响指,他顿时头昏眼花,浓重的睡意袭上心头。

&ep;&ep;“你……”牧风眠刚想说话,就双眼一黑倒在床榻上,彻底老实了。

&ep;&ep;宴星稚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因方才动作而凌乱的衣裳,沾了大片牧风眠的血,看上去有些狼狈,她撇着嘴扬着下巴,哼道:“不知好歹。”

&ep;&ep;荀左站在门口听屋内噼里啪啦的动静,提心吊胆吓得要命,见少主出来之后浑身沾血,一脸恶霸得逞之后的轻快和不屑,不由心惊,“少主,你……不是说给左护法疗伤吗?”

&ep;&ep;宴星稚睨他一眼,“是疗伤啊,如何?”

&ep;&ep;荀左又问,“那左护法伤势如何了?”

&ep;&ep;“暂时无碍。”宴星稚想到方才被掀翻就来气,说道:“你进去收拾一下,方才疗伤的时候他相当不听话,午饭和晚饭别给他吃,饿饿他。”

&ep;&ep;荀左大松一口气,忙点头应是,推门进去见牧风眠已经沉睡,便将床上的血迹和他浸满血的衣衫给清理干净,又默默修补那张破碎的桌子。

&ep;&ep;如今知道牧风眠真正身份的人恐怕没有多少,但他荀左就是其中之一。

&ep;&ep;虽然不知道这位名声响彻六界的风眠神君就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乔装隐藏在自家少主身边,但事情显然是没有这么简单。

&ep;&ep;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少主呢?

&ep;&ep;传闻宴星稚与牧风眠关系极差,两人在仙界的时候就水火不容,且当年宴星稚破魔族封印一事牵连出的后事也不少,若是少主知道了他的身份,与他动起手来,那这破破烂烂的玄音门只怕会被夷为平地。

&ep;&ep;但是不说的话,他这老奴又不够忠诚,谁知道这风眠神君是抱着什么目的……

&ep;&ep;思来想去,荀左觉得自己实在是难做,不由叹一口气。

&ep;&ep;紧接着房中就响起了一道悠然的声音:“何事如此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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