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肖长离,你大胆!”云钰捏着拳头,红着眼瞪着肖长离。

&ep;&ep;他只能瞪着他,这样就不用看着沅战的身体一点点化为脓水,连骨头都残缺不全。

&ep;&ep;“微臣……知罪。”肖长离挡住云钰的视线,沉声道。

&ep;&ep;山风袭来,寒意侵骨,落叶飘零翻滚,卷过静默的两人身边。云钰拉了拉衣襟,那寒意却透心入肺,如影随形。

&ep;&ep;肖长离将建木人偶取回,看它莹润生辉,竟是丝毫未受邪祟沾染,连血污都没有半点。

&ep;&ep;人偶是云钰的模样,一样的眉眼温润,谦和雍华。

&ep;&ep;这个人偶太像云钰了,即便是再巧手的工匠都未必能雕琢得这般相似,这让肖长离感到莫明的不安。

&ep;&ep;回头看去,少年帝王脸色苍白,神情尚有几分茫然,乌发长袍随风而动,竟生几分萧瑟之感。

&ep;&ep;肖长离想起那日入宫赏春,见他远避繁荣,一人独坐海棠树下,也是相似的神情。

&ep;&ep;彼时春景尚早,却有海棠花落,不知是景色荒芜,还是人心微凉。不过数眼,此时回想起来,肖长离甚至还记得那片碰着他的肩头坠地的花瓣。

&ep;&ep;察觉到他的眼神,云钰心神微颤,不自觉移开视线。喉咙有些发痒,他咳嗽了几声,抬眼见肖长离走了过来,想忍却偏是忍不住,反而咳得更厉害了。

&ep;&ep;“没事吧?”肖长离边问边绕过他看地上的大蛇,这让云钰的紧张有所缓解,应了声无碍,对自己这怪异的反应很是不解。

&ep;&ep;为何对上他的眼神,心神就会乱呢?

&ep;&ep;他看了看肖长离的背影,心又是一动,赶紧移开视线。

&ep;&ep;肖长离将大蛇尸身查看一番,又在周围转了一会,折了几根老树的枝干回来,以其挑开蛇腹,勾出了蛇胆。

&ep;&ep;云钰虽知晓他的用意,看着那团血糊糊的蛇胆,还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ep;&ep;但凡至邪至毒之物出没,其煞气震慑四方,五里之内必无生灵出没,那巨蛇可谓一方之霸,从它腹内而生的怪物自是不必言说。那怪物喷出的毒气可使草木凋零腐肉蚀骨,其毒至极,那棵老树却毫无损伤,可见此木乃是其克星。以此物挟巨蛇蛇胆而行,至少数里之内可保无恙。

&ep;&ep;不过要云钰拿着那东西,他是万万不愿的。

&ep;&ep;肖长离摘了一把老树树叶裹住蛇胆,撕下一片衣襟又细细裹了,看了看云钰,云钰直摇头,肖长离便塞进怀里去了。云钰咽口唾沫,不想靠近他三尺以内。

&ep;&ep;肖长离手持人偶,问道:“公子还未回答,此物从何而来?”

&ep;&ep;云钰道:“是寒子玉给我的。”

&ep;&ep;肖长离眼波微动,道:“公子认为他是何用意?”

&ep;&ep;云钰不太喜欢他这种审犯人般的语气,这个问题也让他有些不好回答:“你认为呢?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会犯上,偶尔也会有人想要讨好一下我,有何稀奇?”

&ep;&ep;这个回答让肖长离有些意外,不由想起珩王说过的话,眼前这个人虽然极力做出沉稳之像,其实当真还是个孩子心性。

&ep;&ep;云钰发现肖长离在笑,虽然笑得十分内敛,但确实在笑,心中腾起一阵难堪。

&ep;&ep;“公子可要回去?”肖长离道。

&ep;&ep;云钰摇了摇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顿了顿,看着肖长离,“比你的更重要。”

&ep;&ep;肖长离看到他眼中的坚毅,与方才的茫然清简不同,那眸中仿佛蕴藏着巨大而坚韧的力量,真真是个帝王、可肩负万民的样子。

&ep;&ep;微微颔首,肖长离道:“公子请。”

&ep;&ep;他未将人偶交还,云钰也没要回,东西在他手中,他反而感到安心。

&ep;&ep;二人又是无言行过山间林深,周遭景物蓦然变换,令人猝不及防。

&ep;&ep;身在此山中,林深不知处,脚下所踏土地青苔松软,好似铺了厚厚的绒毯。日光从阴云间投射而下,如万丈银练洒落凡尘,让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如同笼罩在了轻纱之中,深深浅浅光泽变幻,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ep;&ep;云钰看着周围灿烂盛放从未见过的奇花,疑心自己是不是走到了世外仙境。

&ep;&ep;这些奇花异草的美丽烈艳令人瞠目,最顶尖的画师只怕也绘不出它们芳华的万千之一。

&ep;&ep;云钰不禁驻足观赏,惊叹不已:“没想到这偏远穷陋之地竟有如此胜景……”

&ep;&ep;“小心。”肖长离抬手制止了他的靠近,“越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不可掉以轻心。”

&ep;&ep;云钰点了点头,这道理很浅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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