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它徘徊在肖长离跟前久久不去,摇头摆尾,似乎十分希望他能来摸摸自己。

&ep;&ep;肖长离定定看着它,凝眉沉肃。

&ep;&ep;龙鱼乃天降帝王之灵物,受九五之气所驱,本该只认真主,此时这龙鱼竟然对云钰不理不睬,反而对天子之臣大羡殷勤,怎不由人疑窦丛生,惊疑不宁?

&ep;&ep;云钰心念急转,快步走到肖长离身边,唯有苌楚靖尧一派轻松,看热闹不嫌事大:“呦,看来咱们的肖大人不止受女人喜欢,对这龙鱼也有特殊的吸引力啊。”

&ep;&ep;云钰笑道:“龙鱼应皇运而生,自是有灵,知道朕爱惜人材,便代朕来多与肖卿亲近亲近。肖长离,你看朕的龙鱼都对你如此看重,今后可要好好为朕分忧才是。”

&ep;&ep;云钰边说边对肖长离挤眼,肖长离退身行礼:“微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p;&ep;云钰将他扶起,好一派君臣和睦之景,一旁群臣又适时吹捧起来,心中却是各怀心思。

&ep;&ep;广陵抱臂站在人堆后头,弹指结气打在龙鱼背上。龙鱼受惊,摇头甩尾便潜入水底去了,一抹金光好一阵了才散去。

&ep;&ep;龙鱼已去,它留下的波澜却潜藏在暗处,不知何时便会掀起巨浪。

&ep;&ep;第64章潜龙在渊

&ep;&ep;自古帝王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皇权受到威胁,但凡有一丝可能动摇自己地位的势必都要连根拔除。今日之事若不是云钰而换了任何一位帝王,肖长离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ep;&ep;对此事云钰并未过多在意,肖长离却不能不多虑。

&ep;&ep;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ep;&ep;他一进入此地便感到精力充沛,尤其泡过灵泉之后,香山之上的灵气,竟然一点点在进入他的身体。

&ep;&ep;除了灵气,还有龙脉之上的九五真龙之气。

&ep;&ep;自己竟然在吸纳龙气!

&ep;&ep;肖长离想起谢墨所言,眉头紧皱。

&ep;&ep;他不信自己会是所谓的帝王之相,即便是,他也不会认。

&ep;&ep;他找到广陵时他正在山巅的流芳亭中饮酒赏红枫,好不惬意。他看了肖长离一眼,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里并未被人动过,还算正常,至于你嘛……”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喝了口酒,道,“原本我也不太肯定,不过从方才情况看来,你命格太硬富贵难挡,难怪连龙鱼都想去讨好你。小皇帝争不过你,也是应当。”

&ep;&ep;肖长离眼眸一缩:“这是何意?”

&ep;&ep;广陵道:“你这是潜龙在渊之命,有风有水,气运上佳,一旦得行云腾雾而上,直冲九天,连真龙都压不住你。你要是谋权篡位,必定是手到擒来。这样好的命格,你家祖坟得冒几丈高的青烟了吧。”

&ep;&ep;肖长离板着脸,沉吟不语。

&ep;&ep;广陵翘起长腿抖了抖:“你也别太担心,看皇上对你死心塌地的,不用怕他会打击报复。不过你二人命理犯冲,原本互相平衡倒也罢了,可惜龙脉被阻,皇帝气运衰滞,你便借势而起,所谓此消彼长,盈亏有度……”他倒了杯酒喝下,言尽于此。说话说一半,这才有世外高人的派头。

&ep;&ep;尽管他没说完,肖长离却已经明白,神情愀然,双目有些失神,红叶在他眼前飘落,未引起他片刻的动容。

&ep;&ep;半晌后,肖长离道:“这样的命格,当如何破解?”

&ep;&ep;“破解?”广陵不禁笑道,“见过命运凄惨想要改好的,没见过命太好还想改差的?驱善难,驱恶易,你要真想改还不容易?喏,把你家祖坟迁到穷山恶水里去,再种上几根大柳树,把十里八乡的孤魂野鬼都招来,日日鬼哭狼嚎,想好都好不了……”见肖长离一脸严肃,他咳嗽一声,也觉得自己落井下石不太厚道,道,“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皇运式微你才能借势而起,只要稳住京城龙脉,让小皇帝把位子坐稳了,你想抢也抢不走。”

&ep;&ep;肖长离道:“如今皇上后宫空虚,是否于此有碍?”

&ep;&ep;广陵想了想,道:“也算有些吧,采阴补阳之说也不是全无道理。皇上年纪尚轻又未经人事,龙阳未定,这才容易被乘虚而入……”

&ep;&ep;他未说完便见正主走了过来,想抬手打个招呼,却见他目光全在肖长离身上,压根没看到自己,撇了撇嘴,自觉离开。想到这两人注定相克的命格,没忍住叹了一句造化弄人。

&ep;&ep;云钰确实没看到广陵,他的目光全在肖长离萧瑟的背影上。

&ep;&ep;虽然漫天红枫耀眼热烈,他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孑然孤立,如同那年赏春,他一人立在御花园水榭旁那抹映在水中的身影。

&ep;&ep;分明很近,却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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