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梁道斌心中更是惊涛骇浪,试探葛如沫这一主意是他吩咐的,他也没料到这么一试,竟试出个宝贝来。此女的医术堪比国手,不,一般的太医都及不上她,就拿那个临阵退缩的柳海涛来说,想是对姑母的病束手无策偏又爱惜羽毛才想出了以病推诿的计策。

&ep;&ep;而孔胜的感觉就要复杂很多,有吃惊于她医技的精深,有摆脱烫手山芋的轻松,更有对她即将年少成名的欣羡,当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想法。

&ep;&ep;“抱歉,是我想差了,不该以脉困医。”梁道斌很快反应过来,诚挚的道歉。

&ep;&ep;“还请葛五姑娘原谅则个。”说着,他就着原先跪坐的姿势一揖到底。

&ep;&ep;马车里很安静,谁都没动。

&ep;&ep;兰管事一脸揪心地看着葛如沫,心中的小人暗暗跺脚,老天保佑小神医莫要怪罪啊。

&ep;&ep;一会,才听见葛如沫冷哼一声,“没有下次。”

&ep;&ep;她那话就代表这事揭过去了,不然怎么办呢。

&ep;&ep;人家道过歉了,台阶给了,差不多就行了。她不可能真的甩袖而走。说到底,还是地位不对待啊。

&ep;&ep;“这是自然。”梁道斌含笑应允。

&ep;&ep;葛如沫扭过头,懒是看他那欠揍的笑脸。

&ep;&ep;葛如沫的适时借坡下驴,倒是真让沈二有点侧目了,这世间,美女轻易可得,聪明的女人也不少。但初涉世事时,这两种女人通常都自恃特色,有时极小的矛盾,却为了所谓的高贵的自尊心僵持着甚至去激化矛盾,她们放任情绪主宰着自己的脑子,这是很可笑的。

&ep;&ep;而且——

&ep;&ep;沈东漓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ep;&ep;这小姑娘是真怒吗?他看未必。

&ep;&ep;她知道自己的年纪是劣势,所以将计就计,仅凭这一手依症辨病的功夫,既显露了自己的医术,又震慑了那些轻气她的人,省了许多的口舌功夫。并为自己拉来了坚强的后盾,看着吧,等到了地方,任何的质疑都会被梁四挡了去。

&ep;&ep;梁道斌对她识时务的态度也很是满意,这样就挺好,免得气性太大收拾起来还得费功夫。

&ep;&ep;心情不错,脸上自然就带了出来,“孔大夫,你接着说,小葛大夫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务必要把真实的情况详细告知。”

&ep;&ep;“我想知道,那两个人的病状怎么样。”

&ep;&ep;“其实患病的是卫夫人和她的一个贴身侍女,两个人的病状已经囊括在方才我说过的症状里了。两人都有头项痛,腰脊强的症状。除此外,侍女还伴有恶寒,见口苦耳聋,肢节烦疼,微呕,往来寒热的症状。卫夫人则是头晕目涩,时如结胸,心下如痞。”

&ep;&ep;孔胜话落之后,便没人再说话,葛如沫在心里将这些症状与她初判的疾病相印证,好一会,她又问道,“那你们都开了哪些药方?”

&ep;&ep;“我们开始以为卫夫人是气虚而致的头痛,就用了补中益气汤。”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孔胜嘴一快就来了句,“你知道什么是补中益气汤吗?”

&ep;&ep;可说完后,他就后悔了。

&ep;&ep;梁道斌的脸色不好看,这人怎么回事,故意挑火的吧?

&ep;&ep;葛如沫挑眉,这是要考教她的意思?曾经有经方派小圣手之称的她会背不出一道补中益气汤的药方?不过一想到如今被赶鸭子上架的处境,她心中冷哼,惯得他,“我知不知道补中益气汤,孔大夫不是很清楚吗?”否则何至于在此?

&ep;&ep;兰管事这会也反应过来,葛如沫一说完,他也开口了,话可直接多了,“会不会说话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一把年纪了还用得着别人教吗?”

&ep;&ep;孔胜被呛,只觉难堪,到底此事是他理亏,便推开不想,接着说道,“只是用了三副没什么明显的效果,便弃之。”

&ep;&ep;葛如沫听了直摇头,这些人可真是,病症尚未辨明就敢用药。若那患者所得之病真如她预计的一般,他们这般乱用药可真是大错特错,小病都被他们弄成了大病。

&ep;&ep;“接着又用了麻黄汤,药中有麻黄、桂枝、甘草、杏仁。”这回,孔胜主动坦诚汤方了,并把用量也一并告知。

&ep;&ep;“服了几剂,两人都服了吗?”

&ep;&ep;“侍女服了两剂,卫夫人服了一剂。”

&ep;&ep;听到这,葛如沫摇头不已,麻黄汤是辛温发汗之峻剂。

&ep;&ep;他们开的这副麻黄汤是个全方,药都对了,只是在用量上剂量偏小。那侍女用一副还好,能有点效果,两副下去,则发汗太过必伤人正气。恐怕又不是方才的症状,而是别症了。而卫夫人,这一剂麻黄汤下去,也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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