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凰,能生出女嗣的凰帝才是被真正认可的。故而,凰明断才被接了回来,凰宁儿对她百般疼爱补偿。

&ep;&ep;然而,不知是受尼僧庵叁教九流之辈的影响,还是男人血统肮脏的原因,导致凰明断一直到八岁才学会开口说话,即使有良师益友,六艺仍然还是平庸无奇,就这么蹉跎到双十缺一之年。

&ep;&ep;但对凰明断来说不幸的是,女帝登基后还不到一年,太上女帝为凰宁儿指婚的凤后,也就是她和独儿的父后便诞下了一对双凰胎,取名君女慎独之意。这双喜临门使得年轻的女帝意气风发,很快也就把彼时四岁都还不会说话的凰明断抛之脑后。

&ep;&ep;所以,即使才智平庸的凰明断,从小在宫人的教唆下,也对慎独二娣忌惮深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ep;&ep;眼下,凰明断刚换下一身沾染凰宁儿呕吐物的袍子,心中正是郁结,就看见凰明慎跪在门口进不去,畅快了半分,自不会放弃这个居高临下逞口舌之快的机会。

&ep;&ep;凰明断含笑道:“母帝已经歇下,慎儿莫要再跪,跪到天亮了,这番孝心也没用武之地。”言毕,她故意走到凰明慎面前,袍摆施施然,绛唇勾起,笑得轻蔑又娇艳。

&ep;&ep;凰明慎蹙眉,脊背挺得更直,即使仰视,也不给凰明断半点她落了人下风之感:“跪拜祈福为母帝侍疾并非作戏,倘若断姊误会了我的一片苦心,才真叫慎儿心寒。”

&ep;&ep;这个蠢货。同时间,断慎二人都在心里冷笑道,凰明断笑凰明慎假惺惺,凰明慎却只觉得她这位长姊实在是肖极了凰宁儿,一样蠢笨而不过脑子。她丝毫不关心凰宁儿是否安好,这趟前来本就只为了独儿而来,而断姊哪能猜到这层。

&ep;&ep;好在,赤月在这时打破了僵局。她端着架子从凰明断身边绕过,有礼有度地施以一礼,虚扶起凰明慎:“二殿下快快请起,陛下正召见您呢。”

&ep;&ep;凰明慎淡淡扫了凰明断一眼,像是嘲讽她刚落下的母帝已睡下的虚假消息,便转身跟在赤月身后进了凰阳殿。凰明断撇撇嘴,感觉自讨了个没趣,也就走了。

&ep;&ep;凰阳殿内,凰宁儿的疲惫神情倒不似作伪,见到凰明慎,也只是轻轻一颔首,便等她开口。

&ep;&ep;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ep;&ep;于是凰明慎敛衽跪拜,声线不疾不徐——

&ep;&ep;“启禀母帝,近日我凰域北边发生十几起匈奴部落小范围侵扰,损失虽不大,但足以令人戒备,恐为北匈试探进攻讯号。女臣恳请,派叁凰女独儿前去平乱,以昭浴凰王朝威赫尚武之风,平边疆蠢蠢欲动之辈狼子野心!”

&ep;&ep;凰明慎无法得知凰宁儿此刻的心路历程。

&ep;&ep;于她而言,她对才四十几岁就已迟暮的母帝没有太多感情,她花了太多心力在笼络前朝上,还要分心关注独儿的身体,这些已经占据了她人生的大部分时光。她知道,她一迈过这二八年华,笼在这凰地上的帝京上的便是会沾染血腥味的夺嫡风云。

&ep;&ep;她必须赢,只能赢,才能不做困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独儿被拘在京里就是战争吹响的号角,眼下大凰女还没有动作,四凰女才十叁四出头,她必须先发制人,打好眼前这一仗。

&ep;&ep;凰宁儿仔细端详着她这位二凰女,心中波澜起伏。

&ep;&ep;她对元后薛氏没有太多感情,现在甚至连他的脸都记不清了,但想必应该是不差的,从慎独二姝就能看出。慎儿是她看着长大的,虽说比起后宫,对女嗣少了些关注,她如今竟也出落得这般明艳大方。少了断儿的娇媚情态,却又比从小长在极寒之北的独儿那种清高傲岸更近人,也不像四女儿那样怯生。一眼望去倒是不怒自威,骄傲自矜,眉眼间都是意气风发,丰神俊朗。

&ep;&ep;倘若让她真要从凰女头选......也只有这位最合适。然而,她对凰明慎的感情却复杂得很,既有自豪,又有忌惮,既是满意,又是自卑。

&ep;&ep;凰明慎越是完美,她就更要抓紧自己手里的权势,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相信,自己是这世界的主人,是凰明慎都得毕恭毕敬的女帝。

&ep;&ep;而......独儿乃慎儿一党,倘若放虎归山,日后北疆若反,便能直扼帝京之喉舌,是为心腹大患!凰宁儿眸色愈深,却不得不朗声道:“独儿留在京中,一时之间,北疆也不会失了主心骨,尚有你姑姑坐镇,北匈不敢轻易来犯!”

&ep;&ep;凰明慎省得,这位只会拿姑姑薛清平来造势。然而,只要凰宁儿不松口,她说的“一时之间”便能拖到无限长。到时,姑姑年迈,姑父又是严家人,大半军权又能落到宰相家里去,白白便宜严贤妃所出的四皇女。

&ep;&ep;这种姐妹阋墙的话她断不会说出口,但她有办法让凰宁儿与她都各退一步:“回母帝,薛将军年迈,恐怕军中事务不能面面俱到,独儿年轻,在军中历练时一年到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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