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句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皇帝眼神微微一闪,问道,“真人曾言小七今年内有一劫,莫非指的就是这个?”
&ep;&ep;“劫难本无定数,并非一定是什么样子。”长春真人解释了一句,意思是自己虽然推测出赵璨有劫,但巨具体的日期,劫难是什么样子,却是预测不到的。而后又道,“不过贫道观殿下面相,劫难的确已经过了。”
&ep;&ep;皇帝闻言大喜,“好,好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有理!”
&ep;&ep;然后又对长春真人道,“有劳真人了。不如留在宫中消遣二三日,朕对道家经书,一向敬慕,惜无人指导。许多碍难处,正要向真人请教。”
&ep;&ep;“陛下谬赞了。”长春真人推辞道,“既是陛下开口,原不应辞。只是山中事杂,此番来得仓促,还是赶紧回山为宜,恐怕有负陛下重望。”
&ep;&ep;皇帝自然十分失望。只是长春真人才在他面前显露出来的手段,颇有几分仙家气象,所以暂时也不好开口强留,只思量着往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把人留下请教,然后便命人相送。
&ep;&ep;长春真人含笑捻须,指了平安道,“这个我见过,就让他送我吧。”
&ep;&ep;平安心中也有诸多问题要问他,正想去送。只是……真人你找的这个理由,未免太过敷衍了吧?
&ep;&ep;不过敷衍不敷衍都没关系,只要有用就好。皇帝见他开口,便立刻答允,“那平安你就代朕好生送一送真人,然后再回来照看小七吧。”
&ep;&ep;“是。”平安领命。
&ep;&ep;说是送长春真人,但显然不可能送他回终南山,不过送到宫门口,安排车马罢了。
&ep;&ep;所以能够说话的时间,只有出宫这一段路。
&ep;&ep;未免被人听了去,平安直等到了开阔无人处,才上前两步,问道,“真人怎么会这个时候赶来?莫非真是算着的?”
&ep;&ep;“算也的确是算着了,不过若非有人请,贫道不会来。”长春真人道。修道者求的是超脱凡世,自然不会管人间兴衰,更何况是赵璨一人的生死?
&ep;&ep;平安多少也猜到了一点,再联想到赵璨高烧之中还提醒自己长春真人,平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问,“是谁请你来的?”
&ep;&ep;“自然便是那位殿下。”长春真人道,“你不是已经猜着了?又何必多问。”
&ep;&ep;“他是什么时候派人去请你的?”平安抿着唇,继续问。
&ep;&ep;长春真人道,“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自然是昨晚宫宴开始之前便派了人去,否则贫道缘何能这般及时赶到?”
&ep;&ep;平安便沉默着,没有再问。
&ep;&ep;长春真人含笑道,“人世苦痴情,我从前说的话,你还记着么?”
&ep;&ep;“我不会出家当道士的,再说也不伦不类。”平安立刻道。
&ep;&ep;长春真人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也罢,你自己既然能够看得清,贫道自然无话可说。可怜了贫道这一身本事、一脉传承,又不知该托付何人了!”
&ep;&ep;“道长,宫门到了。”平安道。
&ep;&ep;远远的便能够看到有人架了车在宫门口等候,想来便是之前送长春真人过来的人。虽然还离得远,但因为太过熟悉,平安几乎是立刻就将对方认出来了。
&ep;&ep;是开阳。
&ep;&ep;第163章
&ep;&ep;送了长春真人离开,平安独自转回。
&ep;&ep;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他一个人独行在宫中宽阔的道路上,周遭万籁俱寂,只能听见自己脚下的足音,一下又一下。
&ep;&ep;眼前是一片漆黑,周围的建筑物只有朦胧的轮廓,就像是蛰伏在暗夜之中的猛兽。纵然是平安已经惯熟的路,但什么都看不清楚时,走在上面也仍旧不免令人心中忐忑。
&ep;&ep;这一刻平安脑子里似是有无数念头轮转,又似乎是彻底放空,什么都没有去想。
&ep;&ep;夜黑得令人压抑,冬日的寒风料峭,吹在人面上,又从衣裳的缝隙之中穿透过去,冻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平安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没来由的慌乱。
&ep;&ep;他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却不愿意去深想。
&ep;&ep;好在这黑暗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平安走着走着,眼前一切便从模糊到清晰,一点一点的展露在眼前。天边泛起了白光,将整片大地都照亮。
&ep;&ep;恢弘的宫殿楼阁在熹微的晨光之中,显得十分庄重,投下的暗影中像是藏着无数的沧桑故事。
&ep;&ep;倒也不算错,这九重宫阙之中,不知道曾经发生过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唯一的见证者,便是这些仿佛永远不会衰老、能够永垂不朽的建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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