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强巴把枪放在马背上,赤手空拳地带着屯拉迎着三头狼走过去,我大惊失色,对众人说:“都给我好好站着,注意自己的脖子,没有命令都不许动!”

&ep;&ep;一边说着,我也放下枪(其实以我的烂枪法,带着枪也打不中),一边跟上了羊头强巴。

&ep;&ep;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右前方风响,一头狼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对我发起了突袭,我下意识地飞起右脚踢去,可是踢了个空,就觉得肩头一紧,嗤啦一声,防寒服被狼爪撕开了个口子,也是本能的反应,我的右肘已经拐了出去,正中狼的胸口,把它弹了出去。

&ep;&ep;可它一落地,象弹簧一样又蹦起来,眨眼到了我跟前,张嘴向我的脖子咬过来,速度快如闪电。

&ep;&ep;这次我有了经验,就是不能过早出手,这些狼的反应之灵敏超乎想象。直到它的爪子几乎贴到我胸口、嘴里的热气都喷到我脸上了,我才一偏身子,同时左手掌已经兜上了它的肚子,“扑”地一下,它被打得飞起来象车轮一样在空中连转了两圈,飞出了五六米远跌在雪里,砸得雪尘飞扬。它一滚又爬起来,没再往上扑。

&ep;&ep;要不是强巴事先告诫不要杀这些狼,我早用乾阳掌把那畜生的内脏震碎了。

&ep;&ep;就在我把这只狼打出去的同时,正面那只狼箭一样向我射来,就在冲近的一瞬间,一道黑影蹿出,把那头狼扑倒在地,原来是藏獒屯拉,它咆哮着和那头狼滚在了一起。

&ep;&ep;左边那只狼也猛扑上来,我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强巴已经右手抓住了那狼脖子上的皮毛,左手抓住它的肚皮,怒吼一声把它扔了出去,它也跌在雪窝里。

&ep;&ep;藏獒屯拉和那只狼滚来滚去撕咬了几下,屯拉的形体要比狼大,也强壮,可一点都没沾到便宜,那头狼比它矫健灵活得多,扯个平手,最后双方只是面对面的对峙着,互相发出威胁的吼叫,谁也不再往上扑——藏獒可以轻松咬死高原狼的神话根本就不可信。

&ep;&ep;三头狼发动了一轮攻击以后,发现效果不好,就开始扯着嗓子一齐嚎叫起来。

&ep;&ep;羊头强巴却对着我咆哮起来:“谁让你过来的?”

&ep;&ep;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是怕他被狼突袭,想过来帮忙的。

&ep;&ep;狼们的叫声一停,强巴也跟着大吼起来:“阿普扎西!我知道你在那里,你不能让狼去偷老拉姆的羊,她眼睛瞎了,只和小儿子靠这群羊生活,那是他们唯一的羊群,你不能断了他们的活路!”

&ep;&ep;——后来才知道“夏过”是藏语瞎子的意思,老太婆“拉姆夏过”就是瞎子拉姆。

&ep;&ep;它话音未落,就见远处雪坎上先出现了几只狼的影子,接着无数的狼顺着雪坎冲下,它们绕过羊群,象洪水一般汹涌而来,足有一百多只,趟起一大片雪烟。

&ep;&ep;藏獒屯拉吼叫了一声,放弃了对峙,跑回到羊头强巴身边。

&ep;&ep;“回去,快回去!”羊头强巴大惊失色,对我高喊着。

&ep;&ep;说实话,一看这么多狼,我顿时浑身无力,腿都软了,更别说往回跑了,就是跑也跑不过这些高原上的“雪上飞”。

&ep;&ep;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在这片空旷的雪地上,我们一起开枪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的狼,看来我们这些人马免不了要成了这群高原霸主的食物。

&ep;&ep;就在狼群离我们还有三四十米远的时候,突然一个白影子一闪,站到了我们前面,是穿着白色防寒服的卓佾。

&ep;&ep;她冲到前面,抹下帽子,丢掉了滑雪镜,抽掉头上的发卡,一头长发顿时披散下来,她攥紧了拳头,用力扭动了几下脖子,突然一仰脸:

&ep;&ep;“呜——呕——!”

&ep;&ep;一声凄厉悠长的狼嚎从她嗓子里发出来,那声音极端刺耳,冲进耳鼓,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她面前的雪地上卷起一股疾风,刮得雪尘飞扬。

&ep;&ep;我大惊失色,这种嚎叫的力量,得多精深的内力才能出来啊!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ep;&ep;本来正在向前猛冲的狼群突然象遇到了一堵墙,纷纷刹住了脚,有几匹狼前冲太急,驻蹄不及,在雪地上翻了几个滚,爬起来往回跑。

&ep;&ep;狼群停住了,没散也没后退,在我们前面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月牙形的阵势,一齐伸长了脖子,跟着卓佾的吼叫声一齐嘶鸣:“呜——呕——!”

&ep;&ep;卓佾又扭了一下脖子,大喊:“阿普扎西!你派狼去偷窃穷人的羊群,作为吉格族人,我为你感到羞耻!”

&ep;&ep;她的声音尖利刺耳,简直就象狼叫,传得很远。

&ep;&ep;狼群后面出现了一个爬行的人形身影,他先跳上了一块盖着积雪的石头,四爪落地蹲踞着往这边张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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