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个丫鬟顿时松一口气,那香环答应了就好,免得又生出许多麻烦事来。

&ep;&ep;见几人并未追问她为何与香环合作的事情,莫欢拨了拨水,撩起一阵潋滟,抬头问:“我若是与香环合作,报复温氏,你们会作何感想?”

&ep;&ep;前世这三人哪怕是她被囚禁受尽折磨时,也不曾知晓她的身份,不惜以命相护。

&ep;&ep;前世,她们护的事莫欢,莫府的嫡长女,今生,她们若护,那护的便不是莫府的嫡长女,而是她莫欢。

&ep;&ep;几个丫鬟一愣,俨然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样的话。

&ep;&ep;纵然云偲素来沉稳,如今倒也发愣。

&ep;&ep;莫欢眸子微睁,清隽的眉眼被热气笼罩,仿佛迷上一层水雾。

&ep;&ep;云偲瞧着这样的主子,思绪一下子回到幼年时,她方才八岁,因打坏了夫人最爱的花瓶被罚跪在院子里一整日。

&ep;&ep;七月里秋老虎毒的厉害,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是小姐顶撞了夫人救下她,后来还领她做随侍丫鬟。

&ep;&ep;再后来,她十三岁,管后院儿的张管事儿子瞧她生的不错,意图侮辱她,被她拼死逃脱,那张管事的儿子在小姐找上门去的时候还反咬一口,说她勾引他。

&ep;&ep;云鸯气的不行,拿着棍子追了那张管事满院子跑。

&ep;&ep;她险些以死证明清白,那时,也是小姐拦着他,亲手甩了张管事儿子两个巴掌,又命下人打了他十个板子丢出府去。

&ep;&ep;那张管事是温氏娘家带来的人,很得信任,张管事的哥哥又是为了救莫忡死的,有这亡命债在,张管事又脸大,一状告了温氏那里去。

&ep;&ep;温氏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张管事倒时嚣张,言语威胁温氏若不严惩莫欢,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ep;&ep;莫亭渊那时正得上峰的力,同另外一人争夺一项要紧工程,若是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定然是争不过对方了。

&ep;&ep;莫亭渊与温氏咬牙,只能答应下来。

&ep;&ep;那张管事却又增加条件,不仅要严惩莫欢,还要将云偲许配给他儿子做妾。

&ep;&ep;本来为着莫亭渊的前程与云偲,莫欢还能委屈自己答应下来,这张家人居然恬不知耻的要她去做妾,那还不如叫她一头碰死在柱子上。

&ep;&ep;那时候小姐知道她不愿意的,怎么说也不答应,再她被强行拖走时,以死相逼,那剪刀都戳破了颈脖间白皙的皮肤,鲜血滴答的落在鹅黄色的裙衫上,格外的引人注目。

&ep;&ep;那日的情形,云偲一辈子都忘不了。

&ep;&ep;在场的小厮丫鬟们都吓傻了,温氏与莫亭渊也慌了,立刻叫了大夫来。

&ep;&ep;老夫人与老太爷心疼小姐,立刻下令责问了张管事一家,年轻时的老太爷手中握的权利不小,人脉也广,以雷霆手段将张家赶出去,并叫他们半个字不敢说。

&ep;&ep;云偲清楚的记得,那道剪刀的剪头划破的伤口,直到去年,才彻彻底底的消除了。

&ep;&ep;几人愣怔之间,她已回神,目光坚定的看向莫欢,背脊挺直跪了下去,“奴婢是受小姐的恩惠才能长存于世,不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定然誓死追随。”

&ep;&ep;她从小就是孤儿,和云鸯两个人相依为命,受小姐庇护才能活到如今,莫要说对付夫人了,哪怕是小姐现在下毒害了夫人,她也会守口如瓶,不泄半字。

&ep;&ep;“奴婢也愿意誓死追随。”

&ep;&ep;云鸯与枭枭纷纷跪了下来。

&ep;&ep;莫欢没叫她们起身,正了神色凝眸问道:“倘若我不是莫府大小姐,没有莫府的血脉,你们也愿意?”

&ep;&ep;总有一天,她们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ep;&ep;与其让她们心中疑惑一天多过一天,不如直截了当一些。

&ep;&ep;她方才问那两句话不仅仅是形式,也是试探。

&ep;&ep;云偲目光灼灼,“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累赘,奴婢的命都是小姐的。”

&ep;&ep;“奴婢也是。”云鸯与枭枭齐声道。

&ep;&ep;三人心思如出一辙,转头相视一笑。

&ep;&ep;莫欢沉默了瞬,抬了抬手,让她们起来。

&ep;&ep;“既然说了誓死追随,那便不要背叛我。”她漫在热腾腾的水中,语气却寒凉不已。

&ep;&ep;上一辈子,被父母亲人背叛的滋味她尝过了,这辈子,她不想再经受了。

&ep;&ep;“小姐放心。”云偲给桶里添了水。

&ep;&ep;……

&ep;&ep;“大姐,大姐。”

&ep;&ep;院子外头,莫伊兰人未到,声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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