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执似是不觉:“笑什么?”

&ep;&ep;季念心情不错,照实道:“这花灯和你气质不太合。”

&ep;&ep;谢执提起花灯端详片刻,问道:“我的气质应当是怎样的?”

&ep;&ep;季念没有细想,指着天上的明月:“像它一样吧。”

&ep;&ep;谢执随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月亮?”

&ep;&ep;他稍作斟酌,又问道:“那你呢?”

&ep;&ep;季念想了想,指着河中一抹浅黄色:“这个。”

&ep;&ep;月影摇摇晃晃的映在水中,不甚完整,谢执看着:“不还是月亮,有何区别?”

&ep;&ep;季念面上没什么波澜地收回手,像是方才只是随手一指。停顿了会儿,她背着手偏过头,浅浅地又朝谢执笑了下。

&ep;&ep;最后她也没答上来,两人跟着苏翘他们又走了会儿,季念却突然问起:“既然贬官是假的,那其实现在你还是内阁大学士,对吗?”

&ep;&ep;谢执没等到答案,“嗯”了声:“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ep;&ep;“没什么,”她笑了下,“只是在想,你拒了今上的赐婚,今上肯定不会轻易放你走,可你就这么从宫里出来的,总得和今上是交换了些什么。”

&ep;&ep;两人信步往前走着,联想到她先前的问题,谢执道:“你觉得我将官位还给了皇上。”

&ep;&ep;季念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侧头道:“你没有这么做吧。”

&ep;&ep;是肯定的语气,又像在确认。

&ep;&ep;谢执扶了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如果用官位就能换皇上一个收回成命,听上去倒是值得的。”

&ep;&ep;话音刚落,季念立刻道:“怎么值得了?”

&ep;&ep;出口的语气急了点,季念和谢执都是微微一怔。

&ep;&ep;须臾,谢执垂眸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复又看向她:“令令,你就真的那么在意我的官衔?”

&ep;&ep;他分明在笑,可那笑没有他平日的柔和,亦没有面对陌生人时浅浅的疏离,季念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ep;&ep;有些一直以来被他们两人刻意避开的东西,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被揭开了。

&ep;&ep;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说错话了,却解释不清,软了声:“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ep;&ep;谢执挂着的笑没了,沉沉地望向她眼底,然后一句话没再说,提着花灯继续向前走去。

&ep;&ep;那一眼让刺扎得更深,季念愣了一下,小跑着跟了上去。

&ep;&ep;人群来往中,季念在悄悄握了下谢执的手,低低地重复道:“我没有,卿卿。”

&ep;&ep;谢执反手握了她一下,没说话。

&ep;&ep;……

&ep;&ep;荀绍景也不明白,一个晚上的功夫,先前还暗地里眉目传情的两个人,怎么说不对劲就不对劲了。

&ep;&ep;但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有点别扭。

&ep;&ep;趁一旁苏翘大大咧咧地把季念扯到别处看热闹去了,荀绍景走到谢执边上:“你们也是可以,散个步都能吵上一架?”

&ep;&ep;谢执:“承让,比不上你和苏家小姐。”

&ep;&ep;“……”

&ep;&ep;自己被惹毛了,怎么还来噎他呢。

&ep;&ep;荀绍景是真不想和谢执说话了。但到这地步了,他正好想起有桩事一直没机会问:“谢子卿,成二前几日说你和季三小姐也闹别扭来着。”

&ep;&ep;谢执淡淡否决:“没有。”

&ep;&ep;荀绍景懒得纠缠有是没有,继续道:“我先前就想问,你既然早都和季三小姐重归于好了,何必闹那别扭,直接告诉她自己从没想过娶别人不就好了。”

&ep;&ep;那句“先前就想问”,便能听出荀绍景话没说透。他想问的不止是前几天哪一场,还有再之前,何必非要大费周章让皇上同意允她同去益滁,早做出个承诺,便没有那么多事。

&ep;&ep;谢执说要和季念去益滁时,荀绍景便是惊讶的。如今再问起,谢执自然是听得出其中意思的。

&ep;&ep;两人说话间,前头拱桥处围了一堆人在吵吵嚷嚷的,都拥在桥两侧,倒是那桥上中间最高的那处空空荡荡的,谢执随意扫了一眼,苏翘还在视线范围内,却没见到季念。再看过去,竟见到季念被人引上了桥中间。

&ep;&ep;荀绍景显然也看到了,合起扇子指着桥上:“这……”

&ep;&ep;“她曾经对我说,她过得不好,每一日都不好。”谢执把花灯递到了荀绍景手里。

&ep;&ep;他顿了顿,走之前,哂笑道,“可我却一直没敢问出口,她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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